在梁辛啟程前,他還笑道:“估計那些仙道怪物在問話時對你不會太客氣,你也不用太收斂,該動手時就動手,但要記得,出手時千萬要用你那道能讓人修為驟減的魔功……和無仙的天道像得很”
有關‘賈添就是假大眼’、‘中土有無數草木雄兵應戰’,對神仙相而言,是重大的‘敵情’,可是對賈添來說,全不怕敵人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樣?該怎麼打還怎麼打,事情全無分別。
那具傀儡屍體,賈添敢讓梁辛帶在身上,就不怕神仙相能解開他的邪術……草木邪術,除了梁辛誤打誤闖找到了破解方法之外,根本無解
賈添把中土當成自家的園子,就算他對手下和藹,對梁辛耐心,但骨性中的那份驕傲早都捅破了天,神仙相雖然被他視作生死仇敵,可是在他心裡,卻一萬個‘看不起’。
他交給梁辛的護身符,固然是為了保護給梁辛的小命加上一道保險,但又何嘗不是一份對神仙相的狂傲心思:我把傀儡大計告訴你們又何妨,你們能破麼?
梁辛沒有賈添那麼瘋,不過他敢把賈添的‘草木邪術不畏天道’這個大手段說出來,除了保命之外,也還有自己的想法:坦白這個秘密,是為了證明‘大家自己人’,但是事情還沒完,梁辛還要搗毀真大眼
等搗毀了真大眼,神仙相就會明白梁辛是敵人,而先前那些梁辛用來證明‘我是自己人’的諸般證據,也自然都變成了‘捏造的’、‘假冒的’……
賈添的這個‘護身符’,能夠發揮效用,有個關鍵前提:梁辛還沒靠近大眼時、在上島初期就被敵人發覺。要是梁辛在大眼附近摸來摸去、殺了十八個神仙相後再被敵人抓到,這套謊話就算說得再怎麼圓滿,對方也不會信他是自己人。若是這樣的狀況,這是個死局,賈添也束手無策。
本來梁辛也沒把賈添給自己的‘護身符’當回事,畢竟自己的靈覺和身法都不一般,不太可能一上島就被抓,可沒想到會趕上五行煞時,到最後還是靠著賈添的安排矇混過關。
不管怎麼說,這次梁辛欠了賈添一個大大的人情。
呂淹臉上又恢復了笑意,命人把羊角脆還給了梁辛:“先前是一場誤會,務請見諒。接下來呢?你是回去,還是……”
謊話說完,自己就‘應該’起身告辭。當然,梁辛可以再編個藉口留在島上,比如‘恩師交代,要我與諸位共返中土,屆時裡應外合’,雖然沒有破綻,但會顯得牽強,總不如就此離開顯得‘順理成章’。
梁辛伸手指了指傀儡屍體:“師父的意思,是要我暫留一段時間,一來,邪術的情形我比較明白,二來中土上還有些人,不受賈添邪術侵襲,這些狀況我也多有了解,說不定能對諸位仙家破解賈添邪術有些幫助。不過我倒覺得…那些人或是天眷神力,或是陰煞真身,都是靠著自己的機緣,這才躲過了邪術,情形特殊,未必有什麼大用。而且恩師重傷,我放心不下,辦完了差事,這就想要告辭了。蟠螭還在海中等我。”
呂淹笑著點點頭:“那便不久留了,無仙仙師、小梁先生援手重義,呂淹銘感五內,來日大家中土相聚,攜手共踏仙途時,再以致謝我送你出去。”
隨即手下神仙相頭前引路,呂淹和梁辛跟在後面,一路說說笑笑,隨行的神仙相數量眾多,足有數百之眾。當巨島邊緣岸線隱約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呂淹倏然一晃身形,又把梁辛攔了下來。
梁辛雙眉皺起,心裡卻絲毫不覺得意外……——
還在中土海域時,梁辛辭別賈添之前曾笑道:“你幫我編的這套謊話圓滿的很,我都有些猶豫,或者…我光明正大上島?靠你的說辭,足以取信神仙相,他們信了我,我再尋機去毀掉大眼,比著我偷偷摸過去好像更容易。”
賈添正色搖頭:“這個想法萬萬要不得。我給你準備的這套說辭、這個護身符,或許能保住你一時,但絕保不住你太久。”
梁辛納悶:“怎麼說?”
“有一點你當牢記:你不是飛昇過去的,就算說辭再怎麼圓滿,也不可能真正得到信任。明白了?不信任就是不信任,你就算把天說塌了,也消不去他們心底的顧慮。或者說,就算他們信你,但該殺也還是要殺,這件事沒得商量,他們容不得任何閃失……要是放到一兩千年前,大家都有的是時間,或許他們還會有耐心來考驗你一陣;可現在九星連線堪堪成形,仙道怪物們千萬年圖謀的大事近在眼前,不會容你太長時間的。照我估計,”說著,賈添低頭沉思了片刻,才繼續道:“短則五天,長則十天,你最多也就有十天的安寧,等他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