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在猴兒谷裡待了五年,天猿的味道早就烙進了他的骨子裡,雖然自己聞不到,但是小天猿一下子就把他認了出來。
負責追趕小天猿的人看它突然瘋似的狂奔起來,略帶意外的咦了一聲,隨即笑罵道:“小畜生作死麼!”跟著把鐵網一收,翻手從腰間解下一支纏繞著鋼絲的長鞭,啪!淬厲聲響中,長鞭抖動,狠狠抽向了小小的天猿。
看熱鬧的閒人們齊齊爆出一聲歡呼,隨即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十七八歲的外鄉少年躍眾而出,迅捷的跳到猴子身旁,雙臂一攬輕輕的抱住小傢伙,用後背替它擋住了那一鞭!
梁辛護住了小天猿。
歡呼聲一下子變成了驚呼,梁辛的上衫被一鞭抽碎,變成片片灰蝶四散飄落,裸露出的後背卻光滑如鏡,連道白印也沒有。梁辛根本懶得回頭看,一副心思現在全放在了小天猿身上,這個小東西正眼淚汪汪的往他懷裡扎,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瘦弱的身體瑟瑟動,嘴巴中不停響起嗚嗚的哀鳴……
“收!”掌旗教習馬上現了這邊的異常,喝令弟子們立刻抓住野獸,停止陣法。
沒過多長功夫,幾百頭猛獸再度被關回牢籠,小天猿仍舊在梁辛的懷裡。
梁辛一手輕摩著小東西,站起來對著天策門弟子笑道:“這隻……猴子好像跟我有緣,就把它賣給我吧,價錢……不貴吧?”
掌期教習卻臉色鐵青,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梁辛一番,冷冷說道:“讓你家的師長出來說話!”
梁辛嚇了一跳,心說我家師長要看見你們欺負小天猿,早把天策門拆了,笑著搖搖頭:“我家師長不在這裡……”正想再解釋幾句,不料教習猛的一揮手,冷笑著說了聲:“沒有長輩,那便是你要自己但當了!”
天策門以武立派,又地處漢蠻交界,幾乎每隔三五天都會有人搗亂,梁辛和曲青墨剛到的時候,看到長拳、揉摔時的嬉笑全都落進了教習的眼裡,現在梁辛出手救了猴子,無形中顯露了身手,更打斷了天策門最精彩的表演。
在掌旗教習的眼裡,輕輕鬆鬆就認定梁辛是來搗亂的了。
小天猿異常的聰明,渾身顫抖著坐在他懷裡,一隻爪子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另一隻爪子用力指著外面,想要梁辛快跑。
天策門的弟子早就圍上來了,外面的觀眾們立刻來了精神,小聲議論著這次來鬧事的,到底會是被打腫了臉,還是被砸斷了腿……
梁辛抱著小猴兒,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問那個掌旗教習:“能不打麼?”
“能!”掌旗教習笑得挺開心:“放下猴子,磕頭賠罪,天策門既往不咎。”
小天猿可憐巴巴的抬起頭,看了梁辛一眼,然後挪動屁股離開了他的胳膊,看樣子是明白梁辛的處境了,居然想要爬回到籠子裡,把梁辛換走。
這下可把梁辛給心疼壞了,雙手一舉小猴,讓它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在猴兒谷,他的脖子每天最少被小猢猻騎四個時辰,早就習慣了。
沒尾巴小天猿愣了愣,趕忙用小爪子箍住了梁辛的腦門,跟著自然而然的把下頜墊在了他的頭頂上。看到小猴兒乖巧,不少人都笑了。
梁辛試著蹦了兩下,感覺腦袋上的小猴抓的挺緊,這才對著掌旗教習搖頭道:“磕頭認錯就別想了,我還有兩位結義兄長,我磕頭,便等若他倆一起向你們磕頭,你們受不起的。”
掌旗教習笑出了一臉的鄙夷,像這樣的大話,他一天能聽見二十次,搖頭道:“那就別廢話了,打贏了我們,你帶著猴子走,打輸了也沒什麼,只不過要有什麼傷殘,就自認倒黴吧!”
話音剛落,只見梁辛猛的一跳……轉身就跑!
天策門的弟子誰也沒想到,不都說要開打了麼,怎麼又跑了……那追不追呢?
哄,這下觀眾們有的大笑,有的嘆氣,有的啐罵,梁辛才不管那套,打贏了能帶著猴子走?不打他也能帶著猴子走,那幹嘛還要打。
可觀眾們起鬨的聲音還沒消散,梁辛又急赤白臉的跑回來了,他回來的度可比逃跑時候快得多了,也不看人,低著頭一個勁的在地面上踅摸。
梁辛此刻光著膀子,剛才他替小猴子擋了一鞭,衣衫盡碎,身體倒沒受傷,只不過他錢袋掉了……快三十兩金子啊!
再回一看,自己的錢袋和那包松子糖,全在人家掌旗教習的手裡了。
天策門弟子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他,就差拿剛才抓老虎用的鐵網子了。
普通天策弟子們都神情輕蔑,可幾位教頭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