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廢墟瓦礫中翻個不休,諸多神殿洞府之下,也會埋些靈石,用以支援些照明、通風之類的小法術。
七字劍的家底徹底被掏了個乾淨,就這佛像走的時候還是罵罵咧咧的,飛身半空時他又想起一件事,手印盤轉,向著留字石崖搖搖一扣,於先前那八個字旁邊,又留下了八個字:
大小活佛,慈悲為懷!
佛爺只翻垃圾堆,不殺人,的確夠慈悲了。
歲印臉色灰敗,全然想不通是怎麼回事,可不管怎麼說,人都還活著,人在門宗就還在,他這個掌門還要站出來收攏殘局。
就在他剛剛開口,還沒來及出聲的時候,天空突然變作赤紅顏色,一朵綿延數十里的血色積雲漂浮而至,空氣之中血腥瀰漫,薰人慾嘔!
由此,歲印上人本想傳下去的諭令變成了一聲低低的哀嘆:還有完沒完了……
血雲中並沒有妖人殺出來,只是傳出了個清脆的女娃聲音:“格老子,來得晚咯!”
另一個聲音乾癟卻洪亮,聽起來好像一隻成精的鴨子在大叫:“走咯走咯,下一家!”
“走你妹,曲娃和尚娃都留字咯!”說著,一道道血光閃爍,射向石壁。
片刻後血雲隨風掠去,石崖上又多出了八個大字:
跨兩瓊環,到此一遊!
日饞仙宗六大高手,分作三個方向沒錯,可中土上的福地洞天分佈得並不平均,曲青石掃蕩的這個方向上,門宗數量遠遠多過兩外兩路,瓊環也好,小活佛也罷,都是少打一家就好像吃了多大虧的性子,在掃蕩一天之後,不約而同轉向,殺進了曲青石的‘地盤’。
像七字劍這樣被三路妖人連續‘光顧’的,也實屬罕見,算起來,還是歲印命不好。
青芒、佛光、血雲,在天空急掠如電,每一停頓,長則半個時辰、短則一炷香,其後必有一處修真門宗遭難!
一線天的法壇重地,也同東海附近的修真正道一樣,早都亂作了一團,飛劍傳書、木鈴傳音、靈鶴傳諭……修真道不能直接聯絡五道三俗,各門各派都把求援訊息送到一線天,最近這十幾個時辰裡,幾乎就沒停歇過。
天字執事木劍老道神情淡漠,揹負雙手眺望遠方。
和他一貫交好的笑川卻有些耐不住了,略略猶豫之後,低聲問道:“師兄,要不要再、再向師門呈稟下狀況?”
早在動亂初起的時候,一線天諸位長老就向天門上報了情況,不過各家的回覆都一樣:不可妄動,靜觀其變。
木劍一笑,回過頭問道:“到現在,有多少家被妖人襲擾?”
“二十一家門宗,其中還有一座九九歸一。”
木劍笑得更輕鬆了:“才二十一家……”話未說完,遠處有一頭靈鶴振翅而至。
笑川嘆了口氣:“二十二家了。”
“中秋那一戰的情形,你也聽門中長輩提過了吧。”木劍仍是好整以暇,根本都不去看一眼那頭鶴子,徑自向下說道:“從海上歸來之後,幾座天門都在籌備著一場大戰,屆時一舉殺滅邪魔,至於這之前,妖人有什麼小打小鬧,就由得他們猖狂去吧。”
笑川還有些不甘心:“這還是小打小鬧?”
不等他說完,木劍忽然露出了一絲苦笑:“小打小鬧……話只是這麼說,不用問,這次邪道上出手的,必是那幾個絕頂高手,普通長老去了根本沒用,真要是幾位掌門和那些閉關的宿老下山,妖人又會聞風而逃,我們反倒落了個被動,不如靜觀其變。
木劍頓了頓,又繼續道:“何況,真要是諸位掌門堵住了妖人,萬一要也沒用呢?”
木劍是一字天的主事,修為雖然不算什麼,但地位不低,他對中秋之戰的瞭解,遠比笑川更詳細。
笑川還有些不明白,皺眉道:“怎麼可能沒用?”
木劍苦笑更濃:“還真有可能沒用!”——
三天已過……
出去搗亂的六個‘日饞’棟樑先後返回離人谷,個個都興高采烈,這一趟他們算是過足了癮,就連性子穩重的長春天也不例外,呵呵直笑:“躲藏得太久,偶爾出去打一打,順氣得很!”。
柳、曲和長春天三人剛進離人谷,迎面正碰到小汐,平日裡纖塵不染的白衣少女,此刻卻異常狼狽,長散亂,白裙蒙塵,小臉上也僅是汙泥。
一見之下,柳亦就大吃了一驚,愕然問道:“你捱打了?誰、誰敢在這打你?”
小汐假裝沒聽見,身子一弓,只用右腿左臂支援身體,歪歪斜斜的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