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三個人都有些詫異,這裡的山峰全都一個樣子:東缺一角,西少一片,或者被鑿穿深洞、或者被戧掉山皮,光禿禿的岩石裸露,看上去又破敗又狼狽,好像一嘴巨人的爛牙似的立在那裡(這比喻,自己打了個激靈),哪有一點祥瑞福地的樣子。
等他們三個落腳到小小山村,和山民一打聽才知道,此處哪是什麼無名之地,恰恰相反,這片殘破的小山曾經名噪中土!只不過,它荒敗了,早在兩千多年前就荒敗了。
無數美玉曾出產於此間,只貢帝王家,偶爾有一兩塊流傳於民間,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不僅如此,山中玉礦被開採到最後,又挖掘出三塊震驚天下的古怪石頭:
一塊有留聲之效;一塊具錄影之能;第三塊石頭直到遺失亂世,它的用途也未曾被破解開來……
‘長舌’、‘冷眼’、‘糊塗蛋’。
梁辛等人踏足的地方,就是‘蜀藏’了,這片小山也不是無名山,因藏得名,喚作大藏山。
只不過美玉已盡,此處荒了兩千多個年頭,昔日盛名不再,只剩下滿目蒼夷。
本來是要找大福之地,長長見識順便挖個寶貝,結果卻尋到了‘蜀藏’中來,這個結果可是梁辛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天嬉笑和柳亦更是信心大振,兩人都是一個念頭:‘蜀藏’之中,怕是還藏著第四塊石頭!
果然,在不久之後,天嬉笑按照自己先前的靈元查探,帶著眾人來到其中一座小山上,指著山體上開鑿出的礦洞:“應該就在這下面。”而他們聘來的山民嚮導也言之鑿鑿,這處洞子就是當年的主礦所在,長生冷眼糊塗蛋也就是出自這裡。
天嬉笑隨手拋給了嚮導一塊十足真金,道了聲謝,踏步走入了礦洞。梁辛被那麼大一塊金子給耀花了眼,快步跟了上來,嘀咕著問天嬉笑:“你挺有錢啊。”
天嬉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笑了幾聲……
礦洞斜傾而下,不久後就變得一片漆黑,兩千年前的遺蹟,到現在破敗成什麼樣子不言而喻,不過憑著他們三個的修為,又哪會顧及這種小事。而此處至多也就是有些崎嶇,比起苦乃山挖石脈似的兇險、比起雜錦孤峰的詭異,實在也算不得什麼。
走了一陣,柳亦伸手從石壁上一捉,繼而攤開手掌,將一隻螞蟻託到了梁辛眼前:“錯不了了,是降砂。”
天嬉笑也接過螞蟻看了看,表情更興奮了些,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對兩人道:“有件事忘記說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降砂從這裡一路挖到牢山,看上去好像巧合,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降砂身具木行之力,雖然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要較其真來,它們也算是靈獸,既然是靈獸,就會追逐同源之力。按照天嬉笑的估計,當年詬龜呼天中,用掩以幫老虎改天換命,最後被反噬而死,他體內的草木妖元就此散去,其中大部分都隨風飄散,但是因為詬龜地勢特殊,有些許木原被留在了崖下。
螞蟻感覺敏銳,這才追著‘味道’,一路挖掘了過去。
若是天嬉笑不解釋,梁辛也就把這件事當成個單純地巧合,可在解釋了之後,就又冒出了新問題:“降砂要從這裡挖到牢山,大概要多久?”
“具體不太好說,不過,最多也就一兩年的樣子吧。”天嬉笑應道。
梁辛的眉頭皺了下:“這麼說,‘降砂’也是最近才到蜀藏中來的?”
用掩早都死了百多年,要是降砂早就在蜀藏坐窩,也不會現在才爬過去找木元。
梁辛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於牢山而言,‘降砂’是外地螞蟻,於蜀藏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梁辛把聲音壓低了些:“關鍵是,這些螞蟻是自己遷移到蜀藏的,還是被能人帶過來的。要是前者自沒什麼可說;要是後者,他帶著最會鑽洞的螞蟻來這裡,怕也是來、來探福地的。”
柳亦忽然樂了,對梁辛道:“直接說心裡話!”
“來搶咱寶貝的。”梁辛咬牙:“咱得快點,別讓他把寶貝摸了去。”
兇光從天嬉笑的眼中一閃而過,憑著他的心思,就算被人摸了去,只要人還在就不怕,殺人奪寶這種事實在不值一提。
梁辛明白他的想法,正經搖了搖頭。
柳亦也贊成兄弟,對天嬉笑沉聲道:“不可造次,寶貝要在別人手裡……沒準人家一亮寶貝,就弄死咱了!”
梁辛咳了一聲,笑道:“不是那麼回事,對方又沒得罪咱……”
還不等梁好人把話說完,走在最前面的天嬉笑臉色猛地一變,伸手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