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道大神通的相遇處響起,壓得山中秀木盡數地頭、顫抖肉眼可見,在滾滾氣浪中,‘墨綠巨龍’斷斷崩碎,白色光芒卻始終清晰、璀璨
半晌之後,悶響與氣浪消散而去,夜空又復清明,相見歡的狠烈一擊竟全沒有一點效果,而白色光芒不見絲毫改變,繼續緩慢卻決絕地前進。
“蚍蜉撼大樹啊”賈添嘆了一聲:“其實相見歡也算不錯,只要湊足十人之數就能合擊,傀儡也用得。怪就怪這個乾坤一擲太霸道吧。”
說著,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笑呵呵地繼續道:“對了,總要交代一下的,我趕到時,那三萬弟子,都被人家的天道所擒,眼看就要全軍覆沒,我出手殺了那幾個天道怪物,又施法收下了這三萬門徒。幾位天門仙長,就當他們都被天道怪物殺掉好了,莫在心疼了。”
賈添聲音不停:“梁磨刀,想好救大眼的辦法了沒有?要實在想不好就莫為難了,我還有些手段,或許管用。不過……手段是我的,你要我出手,總得有個價錢吧?”
梁辛愣了下:“價錢?你說吧,我聽著。”
“一顆頭,一個人,外加兩條腿。”賈添的語氣輕鬆得很:“長春天的人頭,曲青石這個人,再有你的兩條腿。”
曲青石眯起了眼睛,目中陰戾流露;長春天一字眉斜挑,混橫像必現其他幾位‘魔主’也都臉色鐵青。
梁辛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沒有一絲憤怒之意,純純粹粹就是那種遇到有趣事情時,打從心底釋放出的笑意,向著賈添說話的方向搖頭道:“不成,太貴。”
賈添呵呵一笑:“其實你那兩條腿,要不要無所謂的,可你和我搗亂了這麼久,總要有個懲戒,意思下就好了,你要實在不甘心,咱們還有的商量。不過…”說著,他的聲音低沉了些:“長春天的腦袋和曲青石,我勢在必得,沒有餘地。”
“這個價錢已經低得很了,一條命、一個俘虜、一個殘廢,就能換回來天下萬萬條性命、換回來整座中土的安寧,實在被你賺了啊”賈添則繼續笑道:“何況,這個乾坤一擲實在驚人,我要擋它,非得把家底都拿出……”
不等他說完,梁辛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嘿嘿嘿地笑出了聲:“沒事,你要心疼家底,就別擋了,趕緊走吧。”
這次輪到賈添一愣,脫口問道:“不用我擋?你有辦法對付乾坤一擲?”
“沒有。”梁辛攤手,實話實說。天上那道巨力,就算梁辛以身做盾,也只有白白搭上自己一條小命的份,決計阻攔不住。
賈添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嫌我的價錢太高,是捨不得你自己的兩條腿?”
梁辛點了點頭:“是,捨不得。也不光是兩條腿,長春天的人頭和我二哥,我也一樣捨不得,你這價錢,根本沒法談。”
“混賬”賈添陡然大怒:“充其量,兩條腿、兩條性命,免去一場生靈塗炭,免去一場無應之劫……”
正激烈訓斥間,梁辛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賈添語氣愈發森然:“小鬼,你笑什麼?”
“笑你裝模作樣,假得很。”梁辛一邊笑一邊搖頭:“還開價錢?”
賈添的‘怒氣’轉眼消散,咦了一聲,跟著又笑了起來:“居然沒被嚇到?”
眼前的事情好像,賈添佔山為王,梁辛則是山裡的一頭老虎,這個時候有人放火燒山,山大王找到老虎說:你把虎皮扒下來給我,我就保護山頭。就是‘敲竹槓’吧,山大王拿不拿得到虎皮,也都會去想辦法撲滅山火。
賈添的‘小伎倆’,其實簡陋的很,只要稍稍轉個心思就能想通,只是此刻形式危殆,巨廈將傾,滅頂之災、迫在眉睫,有個這麼大的題目壓下來,任誰都會亂了方寸。
可梁辛早在兩年前就想到過這個最壞的下場,避難之地也早已確定下來,身邊又有玲瓏輾轉,心中有了‘底’,腦筋自然也就清明得多,哪會被這種小伎倆唬住。
“我倒真有些好奇,先不提你那兩條腿,也不提我的手段,只說眼前的危局,假如非得舍了長春天和曲青石兩條性命,才能破局,你會怎樣?”賈添的聲音又復輕鬆了起來。
梁辛應道:“為了曲青石,我未必敢毀了天下;可為了天下,梁老三斷不會舍掉曲老2”不止一個曲青石,換做柳大、青墨、師父、孃親、老叔…個個如此。此事其實與天下無關,與乾坤無關,不管什麼來換,他都不肯撒手,僅此而已。
梁辛停頓片刻,問道:“對付乾坤一擲,你有幾成把握?”
賈添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五成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