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地縱躍急行,向著關內趕去……
草原民族遊牧而居,以力而尊,自由便於駿馬做伴、彎刀為友,無論性情還是體質,都比大洪子民彪悍許多,由此,草木邪術對草原的傷害,比著中土還要更甚,現在的草原上,就只剩老弱病殘,青壯盡數變成了傀儡。
青墨運足目力,俯瞰長草間快速移動的傀儡,幸好,其間並無黑袍巫士。輾轉繼續急行,可誰也沒想到,過不多久,前方煙塵瀰漫,馬蹄隆隆,有一支騎兵全速賓士,一重重旗號招展如雲,隨風翻卷。騎兵人數並不算太多,大概千人之數,不過騎士的身形盡數被旌旗遮擋,青墨等人在天上,看不清楚騎士的樣子。
馬隊氣勢決絕,戰旗捲動間,透出刀槍寒光,他們賓士的方向,也是關內。
琅琊咦了一聲,回頭望向青墨:“下去看一看吧。”傀儡趕路,既不會騎馬更不會列隊,下面那支騎兵隊伍顯然都還是‘清醒人’。現在草原青壯盡化傀儡,而且草原牧族與中土人士體質有異,幾乎沒有天眷神力這種說法,放眼偌大草原,諸多大帳聯合一起,只怕也湊不出這樣一支騎兵了。
青墨點了點頭,飛梭凌空一擺,急速下降,擋在了那隊騎兵面前,一時間駿馬嘶鳴,騎兵大亂,盡數揚起了手中的利刃。
青墨踏出飛梭,本是想追問這隊兵馬為何不會被妖術所侵,但是見了對方的樣子,卻嘆了口氣……騎兵不假,卻是隊老弱殘兵,一千餘人,一半是十歲上下的娃娃,身著父兄的皮甲,皮甲肥大,更顯得他們身材瘦小;另一半卻是老人,騎術雖然嫻熟,但他們還有多少力氣能再揮刀殺敵?
老的老,小的小,身體羸弱,不是他們不受邪術,而是沒能達到邪術的標準,這才得以儲存神祗。
騎兵的首領,是一個年老貴族,他曾到黃金大帳參加過阿巫錦大婚,見到青墨後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猛地發出一聲驚呼,滾鞍下馬的同時,回頭對著身後眾人大聲傳令,將青墨的身份告知屬下。
所有人全都下馬跪拜,他們的臉上,幾乎在同一時刻都綻放出希望、歡喜
北荒巫士,從來都被牧民視作神靈,這一次邪術入侵,草原大亂,卻始終不見巫族出手干預,此刻見到阿巫錦突然出現在面前,又怎能讓這一隊老弱殘兵欣喜若狂。
可欣喜之下,卻沒有一聲歡呼。相反,一個娃娃低低地抽泣了起來,片刻之後,娃娃就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悲苦,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或父兄、或子嗣,一瞬間變成狂魔,殺戮身邊親人……每個活下來的人,都曾經歷過一場煉獄。
這些人同屬於草原上的一個大族,邪術爆發後,千多人得以逃脫,他們不敢再靠近傀儡,躲在遠處日日唱誦古老**,求神拜佛,為死者超度,為生者祈福,更為盼著這些傀儡能夠恢復清醒……
幾個月的時間裡,傀儡只是呆呆站立,倖存下來的人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是上天降下了的神罰。可是不久前,草原上的傀儡同時開始向著關內匯聚。傀儡們行動整齊,那個領隊的老貴族也就明白了,這場慘禍不是神罰,而是有人驅動邪術,要利用自己族中的青壯。
琅琊也躍出飛梭,她比著青墨還要更精擅草原蠻話,問道:“那你們現在,又要去哪裡?”
牧族語言簡單,並沒有太多花哨形容,老貴族只回答了三個字:“殺傀儡。”
這一隊老弱殘兵集結、追趕,就只為了這三個字:寧可親手殺掉變成傀儡的親人,也不讓別人去利用、去褻瀆……或者說,他們自己寧可死在傀儡的手中,也不願眼睜睜看著家人變成木偶,被人驅趕。
不知何時,痛哭的娃娃已經收起悲聲,與同伴一起跪在青墨身前,雖然沒人去說那一句‘請阿巫錦搭救’,但是每個人的目光都填滿了希望。青墨伸手扶起老貴族,卻不知該說什麼……
還是琅琊邁步上前,輕聲道:“散去吧,此事已經驚動了大司巫,他正在想辦法,過不多時,必將解開妖術,還你族人清醒。”
老貴族曾經做了多年族長,雖然他的心思不像中土人士那麼複雜,但眼光也還是有的,似乎看出了琅琊的敷衍,他只是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麼,退開兩步又復跪倒在地,大聲唱誦起草原上的讚美調,率領最後的族人,恭送阿巫錦離開。
青墨不虞有他,又對著他們囑咐了幾句,就此返回飛梭,繼續向著黃金大帳趕去。就在她們離開後不久,那一支老弱再度上馬,旌旗又復迎風招展,一路南下去追趕族中傀儡。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沒得勸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