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結實的離譜,足見死者生前身體異常強悍,雖然還比不得自己的惡土真身,但在中土也算得上罕見了。
木老虎檢查了過後,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問梁辛等人:“你們聽說過‘自苦修持’麼?”
梁辛、青墨、小汐外帶羊角脆都一起搖頭,只有琅琊沒什麼表示,抱著雙臂站在一旁,似乎都懶得去看這些屍體一眼。
遠古時,有一支修行流派,信奉‘生來罪孽身,自苦得贖’,他們修行的辦法,就是不停的‘折磨’自己,身體越痛苦,精神也就越得解脫。
這些人自稱‘自苦修持’,或‘苦修持’。
眼前這些屍體的衣著、傷痕,和傳說裡的‘自苦修持’極為相似,而且因為自苦修持的修煉特殊,身體大都結實無比,由此木老虎才判斷出眾多屍體的身份。簡單解釋了幾句,他又搖頭慨嘆:“真正沒想到,現在中土居然還有他們這夥人不過…以前沒聽說過,他們還要挖掉眼睛。”
老虎自己也算不清他‘破道飛昇’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論輩分的話,就是八大天門的開山始祖,見了他也得喊一聲‘老祖宗’。可他也沒見過‘自苦修持’,只是聽門宗長輩在閒聊中提到過,在遠古時有過這樣一支修行流派。
苦修持不問世事,輕易也不會去傷害別人,但他們的想法和修行方式都太極端,還是被天下修家視作異端,聯手打壓之下,早就銷聲匿跡了,真要追溯起來,‘自苦修持’還是第一次浩劫東來之前的事情。
這些‘自苦修持’死前瞬間的表情,並沒太多猙獰,神情堅定得甚至有些淡漠,明眼人一看就知,在投身惡戰的時候,他們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或者說,他們並未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樑辛也是‘拼命的行家’,可他真格想象不出,能死得這麼‘從容’,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番心境。
梁辛從戰場附近尋了片還算平整的草皮,翻手自須彌樟內取出一片陰沉木耳,當做鏟子挖掘泥土:“這些人算是朋友,沒能幫上他們殺敵,只能幫忙落葬了。”
小汐等人也都走上來準備幫忙,唯獨琅琊冷笑了一聲:“苦修持活著的時候都自虐其身,又哪會在意自己死後是不是入土,埋了也是白搭。”
梁辛略顯納悶地看了她一眼,正想開口說話,遠遠播散的靈覺又是輕輕一顫,另一夥人正在向著戰場疾飛而至
對方也明顯有了一個停頓,顯然在梁辛察覺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發現了梁辛,不過也只是停頓了剎那,他們又開始急行,速度快若流星,在幾個呼吸之後,便在高空現身。
一行十餘人,男女各半,也是一群‘苦修持’。都以粗布罩身,雙臂和小腿袒露,周身上下不做任何修飾,甚至連木簪都沒有,個個披散長髮,神情冰冷肅穆。
他們的眼睛也和死去的同伴一樣,都被挖掉了。而且也不像常人那樣以黑布蒙之,就那麼‘頂’著一雙瞎眼,黑洞洞的眼窩裡,糾纏著數不清的紅色肉芽,看上去顯得陰狠而詭異。這群苦修持的首領,是個中年男子,身材不高卻異常強壯,身上肌肉飽滿,臉上稜角分明,彷彿刀削斧鑿,不像個活人,倒更像個石頭雕塑
憑空冒出來的‘苦修持’,既與神仙相為敵,又未被傀儡妖元所侵,不管怎麼說都是好事。梁辛當然不會把他們當做仇敵,臉上露出個笑容,還不等他開口招呼對方,頭頂上的羊角脆忽然顫抖起來,甚至都沒法再坐穩,從梁辛的脖子上一頭栽倒,落入主人懷中,圓溜溜的眸子裡盡是恐懼。
雖然雙目不再,但苦修持們修為高深莫測,憑藉靈識探查,周圍景象早都落入了他們心裡,苦修首領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羊角脆,對梁辛道:“把它捏死,你們走。”
羊角脆似乎也明白躲不過眼前的危機,不再一味向著梁辛懷裡拱,而是乍起了身上的絨毛,轉回頭張大嘴巴,對著苦修首領露出滿口獠牙,嘶嘶做吼。
梁辛皺了皺眉,勉強維持著笑意,搖頭道:“小猴子雖是銀環,但已無害……”
話說著半截就被對方打斷,仍是冷冷地重複:“把它捏死,你們走。”
梁辛伸手輕撫羊角脆的脊背以示安撫:“捏死它,我們就能走?”隨即臉上的笑容收斂:“它是哪個?是我的猴子,還是你?”
剛入世時,兔幾丘鬥海棠、解鈴鎮戰妖僧,甚至清涼泊對付百里坤,羊角脆幾次救過自己的性命,梁辛哪會害它性命,對上直接要他‘捏死猴子’的人,小魔頭要再能笑得出來,將岸當年也不會收他做義子。
苦修首領全沒任何表情,邁步走向梁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