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篤信仙術,兩位國師在中土百姓的心中,地位自然是極高的,這些年裡,國師座下的七位弟子廣收門徒,其中也不乏資質優秀之人。現在的司天監,足以比肩‘九九歸一’之下任何一座修真門宗,剛剛三陣中,結隊攻打小鎮的,大多都是低階的修行之人。
事先沒人能夠想到,這一戰竟然會打成這樣,區區一座解鈴小鎮,已經交代了數百名修士的性命,而九龍青衣卻無一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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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正西,七里處,三個和尚並肩而立,正是國師座下,二弟子鈴鐺,四弟子鏗鏘和六弟子歡喜。
歡喜看上去只有七八歲,是個白白淨淨的小沙彌,手裡正把玩著一隻螞蟻,過了一會,才抬頭望著著解鈴鎮上熊熊燃燒的天火,哭喪著臉道:“五師兄肯定是出事了,這座小鎮裡有高人。”
老五白毫,修為已至聲色境大成,事先被派到鎮中,準備雙方開戰時暗中接應,現在國師弟子連折三陣,始終不見他出手,外面的師兄弟便明白他已經凶多吉少。
這時,三個僧人腳旁的泥土微微一震,一個黑矮子鑽出來,對著他們躬身施禮:“稟告師父、師叔,鎮子下面是一個熟透了的銅礦,土遁根本過不去。”
跟著,另外一個弟子跑過來回報:“封住鎮子的石頭上都有劇毒,難以攀爬。”
老四鏗鏘正想開口大罵,老二鈴鐺揮手製止了他,問那個弟子:“咱們還有多少人?”
鈴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挑健美,面貌中帶著些女相,和已經死掉的海棠有些相像,只不過遠不如海棠那麼嫵媚。
那個弟子回答:“還剩一百二十六個人。”
鈴鐺眼角一跳,臉色黑了許多……
他們七位師兄弟中,大師兄修為最高,老七則最不成才,這次國師下令,命他們攻擊解鈴鎮,捉拿青衣保護之人,本來是由大師兄海棠主持的,老二到老六隻是幫忙搭下手的角色,可沒想到幾天之前,已經達到五步修為的海棠,竟然死在了鄞州。
這下鈴鐺變成了領,他也知道這座小鎮被青衣經營了十年,恐怕不好打,臨時抽調了大批的門徒。除此之外,國師還親自賜下了一座名叫‘草木皆兵’的玄妙法陣,用以封鎖小鎮,只需進不許出。
解鈴鎮的青衣領黎角就是陷入了‘草木皆兵’法陣,落得個重傷慘死的下場。
鈴鐺天性謹慎,把這樁任務當做一場仗來打,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便他以為足夠重視九龍青衣了,可實際上還是輕敵了:
鎮上的青衣有占卜的手段,在他們還沒來得及佈置妥當的時候,就現了危險;老三還沒來得及匯合,就被‘厲害的青衣’殺掉了;進鎮臥底的老五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們一共召集了五百手下,個人戰力高,人數也zhan有,可三陣下來,幾乎落了個全軍覆滅……
老四鏗鏘天性脾氣暴躁,眼看著攻勢受挫,連五師弟白毫都折損在裡面,急的走來走去,終於嘿了一聲,頓足道:“讓小的們撤下來吧,咱們兄弟親自進去……”
話還沒說完,老六歡喜就咯咯笑了:“要是能進,二師兄也不會派那些手下去打前站了,這座鎮子機關重重,要憑著個人修為去硬闖,也只有大師兄才有這個本事,咱們要進去,死路一條。”
老四恨聲道:“那該怎麼辦?攻不進去,就等著青衣的援兵趕來,把咱們打跑麼!”
歡喜聳了聳肩膀,撇著嘴巴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而半晌不曾出聲的老二鈴鐺,終於開口了:“唯今之計……只有、只有變陣了!”
此言一出,他的兩個師弟都愣住了,片刻後,歡喜皺起了眉頭:“二師兄,會死很多人,你也會喪命。”
老二鈴鐺笑了,伸手在歡喜師弟那個圓溜溜的光頭上摩挲了兩下,淡淡的說:“我死不足惜,師父的大事不能耽擱的,剩下的事情,拜託你們兩個了。”說完,大袖一抖,背過手快步向著東方走去。
‘草木皆兵’法陣,只能困不能攻,可解鈴鎮上的青衣也只守不攻,國師弟子們空有一座威力磅礴的法陣,卻沒有一絲用處,現在鈴鐺要做的,就是改變陣圖,讓‘草木皆兵’由圍困變作圍攻。
陣法是國師傳下來的,以鈴鐺四步大成的修為,想要變陣,只有一個辦法:以命祭天,拼出本源之力,改困為攻!
歡喜和尚笑不出來了,伸手抓住四師兄鏗鏘的手,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落,哽咽道:“二師兄要死了,五師兄也夠嗆,就剩我們兩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