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是精壯的漢子,看見有人攔車,一拉韁繩,神色激動的大喝:“你們想幹什麼?”難道自己碰上傳說中的劫匪,這下就是見證自己忠心為主的時刻到了。
秋色看見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車伕,反而被嚇了一跳:“我,我們不想幹什麼。”
溫子謙看了眼馬車上刻著易字,又是兩匹駿馬拉車,眼睛一凜,自己也趕緊上前:“打攪了,在下是翰林院的溫子謙,我們只想問問你們可有多的車輪,能否賣給我們一個。”
車窗的簾子掀開了一下,隨即一個俏麗的丫鬟從裡面探出頭,眉眼帶笑,俏生生的問:“我們夫人問公子可是國子監祭酒阮家大夫人的外甥?”
“正是,不知裡面是不是易大人?”溫子謙其實已經猜到馬車上的人不可能是易大人,戶部這個時候正忙著呢,馬車裡不是女眷就是大公子。
後面兩輛車上也有婆子和侍衛出來查探情況,因為沒有主人的召喚,又見綠意和人在說話,並沒有上前。
丫鬟又轉身和馬車裡的人說了幾句,才從馬車上下來,揮手就招了一個侍衛過來:“夫人讓你幫著修馬車。”
隨即又看著溫子謙微微一屈膝,脆生生的道:“公子,我家夫人說了,再不走怕趕不上城門開著的時候,要是公子有急事的話,那就上馬車一起走。”
哪怕有車輪,這一換也起碼要半個多時辰,溫子謙明兒就要去衙門,自然不敢耽擱,一揖:“那就勞煩易夫人了。”
回身低聲囑咐了秋色幾句,自己就蹬著踏馬凳上了馬車,丫鬟跟著後面上了馬車,又吩咐了車伕一聲:“柳叔,走吧,小心著點。”
“噯。”車伕應了一聲,一抖韁繩,馬車就開始往前走,他的心裡很遺憾,自己怎麼就遇不上立功的時候呢?
馬車裡面寬敞又暖和,年過四旬的易夫人穿著秋香色繡如意寶瓶的通袖襖,帶著點翠纏絲赤金簪子,寶藍色鑲暖玉眉勒,眉眼間有些淺淺的皺紋,慈和裡又帶著點剛硬,別有一番開闊舒朗大氣,顯得精神奕奕。
她的邊上坐著個穿著雲霞紫的上衣,藏青色的裙子,衣袖裙襬繡著美麗的藍花楹姑娘,眉眼清秀,柔婉嫻靜,看了他一眼,就低頭擺弄手裡的帕子。
溫子謙坐在一邊道謝:“小子見過易夫人。”
“不必客氣,”易夫人眼神柔和的打量著他,爽朗的道:“我和你姨母這些年經常來往,我記得上次在你姨母家見過你。”
丫鬟給他倒了半杯熱茶:“公子請用茶。”
溫子謙接過茶盞後,笑著道:“是,我和易夫人有一面之緣。”
邊上的易小姐看著自己的嫡母和他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藉著喝茶的時候悄悄的打量他,她先前掀起簾子,看見漫天飛雪裡站在一個玄色披風,雲紋墨靴的公子,實在是美的如同一幅畫,
現在近距離的看他,見他俊臉上高挺的鼻樑,劍眉星目,聲音清朗,明亮鳳眼裡透著溫柔的味道,多看他一眼,就有了再看一眼,讓人挪不開眼睛的感覺。
易夫人看著女兒的樣子,這才眉一挑,嘆了口氣:“子謙,忘記和你說了,你姨母讓我留意你爹的事情,你爹好像任期已滿,要調到京城來了,你知道嗎?”
易夫人的夫君是史部尚書,管理的就是官員的升遷,還有負責四品以下各部官員的考核,雖然身子不大好,不過卻深受皇上的看重,溫子謙絲毫不懷疑她的話。
“多謝易夫人提點。”溫子謙一想到害了自己娘,還想弄死自己的名義上的爹和那個女人要進京,心裡又覺得恨意難平。
這個時候,他心裡才發現自己這些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竟然把殺母之仇都忘在了腦後。
自己現在官職低微,要是他們回京的話,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不說報仇,還要防著被打壓暗算,幾乎是沒有精力再去做別的了。
再說溫志宏他們要是進京,一個孝字壓下來,自己還能肯定要住在一起,內宅之中,自己說不定還會束手無策。
他們肯定樂意自己娶圓圓,因為這樣自己沒有岳家可靠,而且圓圓肯定會被那女人磨搓……
可是自己能怎麼辦?自己沒有證據他們害了自己娘,沒有證據自己被追殺。
溫子謙苦笑一聲:“讓您見笑了,我……”
易夫人嘆息一聲,憐憫的看著他:“你家的事情我都聽你姨母說起過,你這孩子實在是委屈了,不過一個孝字壓下來,你也實在是為難,除非……”
她這話裡就是有法子的意思,溫子謙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