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的身子又不大好了,畢竟自己身邊的人做下這種事,簡直是活生生的打她的臉,這讓她心情抑鬱之下,又頭疼起來。
圓圓她們去的時候,大夫在診脈,隨即摸著自己半花白的鬍子搖頭嘆息:“老夫人,您這是思慮過甚,在下只能給你開幾幅安神的湯藥。”
大夫心裡覺得,這有大戶人家的夫人,十個裡有九個都是思慮過甚,都不知道她們這不愁吃不愁喝的,還有什麼好愁的。
要是年輕的,還能發愁自家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可是這老夫人都獨身了,底下兒孫也不少,都不知道她還能愁什麼。
曉玉和曉蓮見沁雅帶著大夫離開了,這才上前見禮問安。
楚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昨兒你們受驚了,這件事我這邊已經讓樓嬤嬤和沁雅敲打過了,你們放心,不該傳的不會傳出去。”
圓圓先前已經見過樓嬤嬤,是個乾淨利索消瘦的老婦人,不比李嬤嬤白胖愛笑,她大都時候都是靜靜的。
圓圓聽說她中年喪夫,晚年喪子,前兩年連唯一是孫女也沒了,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她也為此大病一場,要不是老夫人讓人好好照顧著,早就也沒了。
可是她昨兒才知道,原來這樓嬤嬤還有武藝。
“是,多謝祖母,我阮三哥和餘大哥這邊也不會多說。”圓圓說完對著樓嬤嬤笑了笑:“也謝謝樓嬤嬤出現的及時,這才沒讓我哥哥受傷。”
樓嬤嬤福身,溫溫和和的道:“世子妃客氣了,這是我的本分,是我該做的。”
“是啊,這本分最要緊。”楚老夫人嘆了口氣,隨即看著曉玉她們笑了笑:“你們姐妹去替我摘幾朵荷花可好?也好讓我這房間裡的藥味淡點,氣息清鮮點。”
曉玉她們自然知道,這是人家秋後算賬,不是,是要算昨兒的糊塗賬,笑著告退去摘荷花了。
楚老夫人見她們姐妹離開了,不算明亮的眼神帶著睿智,緊緊的看著圓圓問:“昨兒有人進府,最後怎麼樣了?”
“來了四個人……”圓圓把自己知道的說了,這才低聲道:“祖母,您安心養好身子要緊。”
楚老夫人嘆了口氣,靠在身後的引枕上,閉上眼睛黯然的道:“這件事,你二嬸肯定有錯,你儘快接手庫房,等到庫房盤點清楚了,府裡的事情也可以接手了。”
“是。”圓圓經過昨兒的事情,也覺得自己要儘快接手管家的事情,這樣能更耳目靈通。
楚老夫人就提點她:“庫房裡的東西你趁機點一點,重新登記,這樣腦子裡就有了點印象,下次要送禮的時候,就不會不知道送什麼,這人情來往,最重要的是看……”
圓圓很認真的聽她說話,不住的應是,過了一盞茶時間,就聽到外面的丫鬟在門口報:“二夫人來了。”
向來光鮮亮麗的周氏,今兒卻打扮的格外素雅,秀髮只用玉簪固定,身上只穿了淡紫色的長裙,脂粉未施的臉上難掩憔悴和眼角的黑眼圈,進來就跪下,一臉內疚的道:“娘,都是我沒有好好管家,昨兒讓您受驚了,讓圓圓受委屈了。”
“你可真是有心了,”楚老夫人臉色一沉,也不讓她起來,冷哼一聲:“你趕緊起來,畢竟我還要多謝你手下留情是不是?”
周氏心裡明白,自己今兒肯定不會好過,面對婆婆的冷嘲熱諷,絲毫不敢多說什麼,反而是恭敬的道:“娘,媳婦萬萬不敢,我昨兒去查了,這小菊的賣身契是在孃的手裡,按著府裡花名冊上記載的,小菊是在兩年前買進來的一批小丫鬟裡的;
我先前去查了,另外六個丫鬟都在針線房,還有洗衣房裡,都是本分的孩子,就不知道小菊怎麼會做下錯事。”
楚老夫人眼神銳利的看著她,幽深又陰冷的道:“那你說,李婆子為什會說是受你的指使下手的。”
圓圓明白李婆子當然沒這麼說,楚老夫人她這是詐她。
“娘,我真的沒有讓李婆子動手,我敢和她們對質。”周氏紅著眼睛,一副傷心又冤枉的樣子:“先前李婆子的兒子管的花木的事貪汙了百來兩銀子,被我說了幾句,李嬤嬤就對我有點意見,可是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隨即看著圓圓,宛若她是自己的親人一般,痛哭流涕的道:“圓圓,你可不能被李嬤嬤挑撥啊,我要是真的對你有意見,當初怎麼會巴不得你趕緊嫁給明睿呢?”
圓圓見她這樣,把事情都推得一乾二淨,心裡倒是很佩服她,既然她敢說李嬤嬤的兒子貪汙了,這件事肯定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