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的晚上,不僅是二叔三叔來了,還有二房的庶子都帶上他們的媳婦來了,倒是顯得熱鬧了很多。
哪怕楚明睿心裡恨不能把楚二叔百般折磨,面上也沒帶出什麼來。
他不能不顧自己祖母的身子,太醫和府裡的大夫早就私底下和他交了底,太夫人現在調養的雖然不錯,可是心脈氣血不足,弱脈脈象為極軟而沉細,應指無力,心脈弱,神疲乏力,心悸怔忡。
要格外仔細,要是大悲大喜,估摸著就要倒下藥石無醫了。
她的身子現在就如同不夠堅固的堤防,輕輕一個浪頭就可能造成決堤的危險。
哪怕是為了讓祖母多活幾年,楚明睿也只能多忍忍,不能在這個時候下手。
可是,哪怕他不動手做什麼,二房裡的嫡長子之爭已經有了苗頭。
雖然說是稚子無辜,可是也是他們自己教導不利。
而且,大寶身邊的奶孃等服侍的都很怕大寶失寵,要是大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們這些貼身服侍的肯定是遭殃。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連楚明睿都能看出來的事,太夫人自然也是心裡明白的很,她不忍心看到大寶和二寶兄弟自相殘殺的那一天,倒是時常讓大寶過來,自己準備拘拘大寶的性子。
圓圓她們生怕累著太夫人,倒是好言相勸:“祖母,孩子淘氣,要是吵著您就不好了,倒不如等大寶大點您在仔細教導。”
“你們不必擔心,我這丫鬟婆子不少,又不用我親自哄他。”太夫人雖然帶著笑意,可是卻帶著一臉的不容反駁之意:“我既然能護著明睿長大,教導他明辨是非,自然也能教好大寶,不管怎麼說,稚子無辜。”
說到這份上,圓圓和楚明睿反而不好多說什麼,要不反而顯得他們把大人的恩怨,遷怒到小孩子身上。
大寶現在才四歲,還是懵懵懂懂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好壞,只知道自己本來無拘無束,大家都圍著自己轉的日子不見了,這裡的丫鬟婆子管自己太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實在是很讓人討厭。
平時他一哭,什麼事情都能解決了,可是現在他哭鬧也沒用,讓他心裡很害怕。
周氏對於自己的心肝寶貝被婆婆帶走了,心裡還真是有喜有憂,喜得是跟著婆婆肯定有好處,憂的是孩子看見自己的時候,哭得自己心都快碎了。
時間如流水逝去,轉眼就到了九月底。
圓圓的肚子現在已經七個多月了,不僅是肚子變大,還有小腿肚子偶爾抽筋更是難受,除了偶爾進宮一趟,平常也不太出門。
好在曉玉經常帶著兒子過來陪她說話,楚明睿也很細心體貼,日子倒也不難過。
在九月二十六這天午後,圓圓還在睡夢中,就被丫鬟喊醒,聽到清雅驚慌跑來說太夫人暈過去了,也嚇了一大跳:“請大夫了嗎?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暈過去了?”
冬芸她們趕緊拿來衣裳替圓圓穿上,梳頭的,端茶的,井井有條。
清雅也負不起照看不周的責任,趕緊道:“太夫人起來後,見大公子賴床,親自坐在床邊哄他起床,可沒想到大公子用力一推……”
事實就是大寶不肯起來,被太夫人沉著臉拉起來教訓,乾脆不管不顧的用力撞過去,邊上的丫鬟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太夫人被推倒摔下床,偏偏小孩子沒輕重,自己用力過猛,也掉落在太夫人的身上,砸暈了太夫人。
這可是大事,圓圓不敢怠慢,一邊讓人去遞帖子請太醫,一邊讓人去請楚明睿回來,自己也扶著丫鬟的手趕緊過去,讓人看好福安堂,不準訊息外洩。
府裡的大夫早就在福安堂看診了,見圓圓來了,起身行禮,臉色卻很嚴肅:“世子妃,太夫人頭部落地,頭上腫塊和血漬已經處理好了,可是情況卻不太好,現在在下用針倒也能讓太夫人醒來,不過在下覺得還是再請劉家醫館的劉大夫過來瞧瞧好。”
“大夫說的是,對祖母的身子,那是要格外小心。”她說完,又讓人去請劉大夫,眼神幽深的看了眼陪著自己過來的葛嬤嬤,低聲道:“嬤嬤,外面看見的人都隔離起來,讓她們把事情說清楚,再好好問問大公子事情的經過。”
葛嬤嬤應了一聲,躬身退下。
楚明睿和太醫幾乎是同時進門的,太醫把脈後,又問了邊上的劉大夫他們,都怕她頭部有血塊,在自然醒和用銀針扎醒之間猶豫,哪樣都有危險,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楚明睿皺眉道:“去請二叔三叔他們一起過來,祖母年紀大了,煩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