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澤問道:“如果他不在通州,你覺得,他會在哪裡?”
“化縣、鹽縣都有可能是他的落腳之地。”
參軍說道:“這可這兩個地方除了草灘就水蕩,幾乎沒有人煙,他呆在這裡如何補給?”
範先生嘆氣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半年是我們寧國人養活了他。”
“啊……”參軍驚了一聲。
夏宗澤冷眸微眯,眸中泛寒。
範先生說道:“葉大人怕自己的外孫吃不好、打不好仗,國庫裡的存糧全運到這邊來了。”
看著面露怒色的王爺,參軍小聲說道:“先生的意思是,大部分糧食都被吳國人搶著吃了。”
“是!”
“這可真是……”
範先生嘆氣對王爺說道,“以卑職看來,左禎要來常縣的事,桑甚和肯定有所耳聞,也肯定所有準備,左禎的糧……”
夏宗澤站起來,走到林怡然身邊,扶著連腰都直不起的她,輕柔的問道,“怎麼樣?”
林怡然轉頭問道,“你想急行軍?”
“對!”
“那你先行一步,不要管我!”
夏宗澤不放心的看向她。
林怡然笑道,“王爺大人,我出來混江湖也不是一天了,你趕緊去支援左禎吧。”
夏宗澤點點頭,“我只帶一萬人馬,餘下的四萬給你。”
林怡然說道:“我又不會指揮,你留我做什麼?”
“以防萬一!”夏宗澤說道,“再說,我急行軍也不方便帶這麼多人。”
林怡然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一切要小心,我把範先生留給你!”
“嗯,我知道了!”
夏宗澤在依依不捨中打馬飛奔去了常縣。
還有一個多月才收糧,此時最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簡直比命更重用,他不得不去支援左禎。
常縣
潛伏了小半夜的桑敏俊終於出動了,隨著他出動的還有近萬兵卒,黑壓壓的伏在地上,全速前進。
偷襲,顧名思義,就是趁著敵人鬆懈時發動突然襲擊,一種作戰方針,偷襲的物件一般是焚燒敵軍的人馬、糧草積聚、輜重給養、衣食倉庫和敵人的動輸線。實施者基本上是前鋒營,小分隊,人數不宜多,而以精為好。
吳國小將桑敏俊卻領著一萬人偷襲,從道理上說不通,為何呢?剛才我們有提到,發動突然襲擊是為了焚燒敵人某個要害,可今天晚上,他不是去焚燬敵人的輜重,而是完整的把糧食搶過來,焚燬和完全的拿到東西,概念完全是不一樣的,後者要化費的精力更多,甚至要付出血的代價。
年輕的左將軍想到自己遇到對手了,但沒想到對手這樣強悍,他責怪自己輕敵了。
輕敵了嗎?也許有一點,可這一點跟左禎行動上的緊慎比,太微不足道了,誰還沒有個年輕氣盛,再說又有強大的供糧基地、有力的王爺做靠山,這點小小的自我膨脹根本不值一提,充其量說,誰讓咱家條件優越呢,咱家的孩子走出來就是自信,就是傲驕,你能咋的吧!
哈哈,扯遠了,咱們言歸正傳。
第二輪,左禎用了火攻,跟剛才第一步築土壘高一樣,這也是一個因地制宜的法子,平原上除了土多,還有剛才提到的茅草,割了十里的茅草起到了作用了,可以拿來‘聚茅置火’,顧名思義,就是利用茅草、枯枝等易燃物,揉成團,灌以油,藉助投擲工具拋入城內。
剛開始時,此法還有用,可是大家都懂的,茅草畢竟是茅草,不能久燃,如果投擲的速度慢了些,火就滅了。
常縣守將好像深諳此道,讓守城的兵士一方面大肆燒水,另一方面用牛皮、盾牌防火攻,竟和左禎再次打了個平手。
棋逢對手的感覺很好!左禎暗暗摩拳擦掌,他年輕的好勝心完全的被勾了起來,可是此時,他後背的敵人已經悄悄的圍攻了上來。
我們年輕氣盛的左禎軍能對付嗎?
常縣鄰城化縣,水蕩裡,梢子船上的兵卒盡力避免水聲,可是水聲依舊嘩嘩啦啦。
桑甚和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放手划船。”
“是,將軍!”
咦,桑大將軍要去哪裡呢?
暫且不表,只能說,今夜註定無眠!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裡穿行,可是越穿越鑽進了雲層,竟是烏雲遮月,林怡然收回看月亮的雙眼,“這烏漆抹黑的,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