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姐夫被人殺了?”
“誰?”
阿福回道:“他們說是山匪。”
林怡然問道:“山匪怎麼會殺你姐夫?”
“我姐夫是家丁。”
“誰家家丁?”
阿福回道:“郭家家丁。”
“郭家是做什麼的?”
“做買賣的人。”
林怡然明白了,“給郭家押貨,被山匪劫殺了?”
阿福點了點頭。
“你爹呢?”
阿福轉頭朝河邊河堤看過去。
此時的碼頭跟現代的碼頭有些不一樣,一些走貨的大船,停在河道中間,靠不了岸,在岸與船之間,有能走人的壩楞子。
此刻壩楞子上都是挑夫,他們挑著大籮筐吃力的走在上面,彎腰背弓,佝僂著身子,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林怡然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快走幾步,迎在壩楞子頭上。
過了好一會兒,白髮的焦大叔才走到楞子邊,林怡然連忙讓蘇大易接過擔子,“幫大叔挑到地頭。”
蘇大易點了點頭。
“這……”焦大叔佝著腰,一臉驚呃,他以為別人搶他擔子。
“大叔……”看著雙眼渾濁的焦大叔,林怡然沒忍住眼淚,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大概還記得林怡然聲音,焦大叔抬頭問道,“你是林小哥?”
“是,是我,大叔!”
“好孩子,你咋來了?”焦大叔驚喜的叫道。
“我到江城辦事。”
焦大叔長長的嘆了口氣,“我要是跟你一樣留下來,不來江城多好。”
“大叔……你女婿的事,我剛才聽阿福說了。”
“焦家的不幸啊!”顯得蒼老的焦大叔更老了。
林怡然安慰說道:“大叔,這不是你家的不幸,這是天下大多數貧苦人的不幸。”
沉浸在悲痛中的焦大叔看向林怡然,“小林兄弟,你是個能幹人呀,就算生在亂世,你也活比我們好。”
林怪然苦笑問道:“大叔,我要回太平寨子,你跟我回去嗎?”
“太平寨子?”焦大叔一臉蒙。
“是,我現在是山匪了,我還要在山上種田,我們自己養活自己。”林怡然說道。
“自己養活自己?”焦大叔佝著身子,根本不敢想象。
“嗯,躲在山上,沒人來收徭賦,我們自給自足。”
林怡然說這話時,站在一邊的老頭,深深看了一眼林怡然。
焦大叔聽了林怡然的話,彷彿無限嚮往的樣子,卻搖了遙頭。
林怡然覺得不解:“大叔為何不去?”
“我外孫女誰養活?”焦大叔一臉傷悲的反問。
“……”林怡然驚訝的問道,“難道不能一起帶著嗎?”
“可……可……”
阿福見自己爹猶豫,連忙捱到林怡然身邊,“我要跟著小林哥哥。”
“你這孩子……”
阿福頭紮在林怡然的懷裡,根本不看焦大叔。
焦大叔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林怡然問道,“大叔,有什麼難處嗎?”
焦大叔低頭不說話。一群人沉默的陪在邊上。
突然,焦大叔站起來,一把拉住林怡然的手,說道,“小林,你一定有辦法,是不是?”
“大叔,怎麼啦?”林怡然被焦大叔的行為驚了一下。
焦大叔急急的問道:“你這聰明,肯定有辦法,是不是?”
林怡然無奈的說道:“大叔,你不說什麼事,我怎麼想辦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還是小林心善,大叔我……”焦長根流淚了。
一個死了幾個兒子的男人,不到最傷處,怎麼會輕易流淚。
“大叔……”
焦長根用手抹了抹眼淚,“小林哪,程家讓我們要了賠償銀子,才讓女兒在程家過活。”
“姐夫姓程?為何跟人家要賠償銀子?”
焦大叔點了點頭:“他給主家做家丁護衛被山匪殺了。”
“所以程家讓姐姐去跟主家要喪葬費?”林怡然問道。
焦大叔又點了點頭。
“主家不給?”
焦大叔再次點點頭,“我們被程家人趕出來十多天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