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的那一抹溫涼觸感傳來,慕流蘇面頰一剎緋紅似血。
還未反應過來,卻見著璇璣閣主陡然鬆開了環住慕流蘇身形的雙手,兀自退後一步,有些驚慌失措的捂著自己的面頰,他抬眸看了慕流蘇一眼,驚豔鳳眸中,茫然,驚喜,緊張,歡欣之色一一掠過。
璇璣閣主深深看了慕流蘇一眼,竟然是一手捂著半張面具,陡然便朝著窗外掠去,不過須臾,便消失在了慕流蘇屋內。
慕流蘇臉頰的緋紅還未褪下,想著方才還緊緊抱著自己,此時卻是忽然就沒了人影兒的璇璣閣主舉動,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情況?!不過是湊巧唇瓣碰到了他面上的面具而已!最多不過擦著白玉面具上的曼珠沙華輕輕帶過,她一個正兒八經的姑娘還沒惱怒,這該死的璇璣閣主竟然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如何的茫然無唇措的跑了?跑了?!
慕流蘇原本準備掙脫了鉗制揍他一頓,如今人沒了影兒,滿肚子的火氣也沒處撒,頓時極為惱怒,一股子強悍內勁朝著璇璣閣主方才掠身出去的窗格襲去,頓時精緻的雕花窗格剎那間湮沒成灰。
窗戶是毀了,慕流蘇心的火氣卻是半分沒散去,她惡狠狠的皺著英氣長眉,咬了咬唇,滿臉的冷意,這個該死的璇璣閣主,一個登徒子,佔了她好一頓便宜,竟然就這麼跑了,下一次非得給他一頓教訓不可!
青花和慕嫣然看完了長樂院那一番熱鬧,這才齊齊向著流雲院行來,剛進院落,青花就隨意的問了一聲院落中打掃的婢女:“三公子可曾回來了?”
那婢女搖著頭,滿臉的茫然:“青花姑娘,奴婢沒有看見三公子回來。”
青花皺了皺眉,主子還沒回來不成,那她人去哪兒了?慕嫣然也有些詫異,聽青花說,流蘇應該是先行回來了的,如今流蘇不在流雲院,還能去了什麼別的地方不成……
“譁然”一聲,慕嫣然不曾習武,自然是沒有察覺得到,青花卻是感受得分明,這就是慕流蘇的內勁氣息,瞧著氣息渾厚,顯然沒有受傷,她頓時面色微微一鬆,不過聽著屋內的動靜,似乎是自家主子毀了什麼東西,難不成又真的出了什麼事不成。
青花徑直向著主屋行去,抬手敲門道:“主子,青花帶著二小姐回來了。”
慕流蘇原本還在屋內火氣不下,如今聽見青花的聲音,這才穩了穩情緒,面上鎮定下來,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慕流蘇眼中已經一片平靜無波,瞧不出半分其他怪異。
慕流蘇轉行出外屋,語氣隨意的開口道:“帶姐姐進來吧。”
大門被推開,露出了慕流蘇的清雋身影,那方才還說慕流蘇不在的丫鬟頓時的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公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什麼時候進了屋子的,她怎麼一點沒有察覺。
青花和慕嫣然知曉慕流蘇武功高深,自然不會多疑,兩人邁步行了進來。
慕流蘇懶洋洋的坐在了外屋的沉香木椅凳上,神色無常的坐著,頗有些懶散的道:“姐姐,總歸你是我的親姐姐,今兒天氣甚好,有些倦怠,你可不能怪我不起身迎你,姐姐隨意坐下便是。”
慕嫣然頓時被她的懶散模樣氣笑了,她徑直走到慕流蘇身側,端然落座,她今日穿著湖綠色的長裙,蓮步輕移間便宛若三月的池水盪漾生輝,一身的舉止儀態均是落落大方,氣度隨意,絲毫沒有拘謹,比那群這幾天苦練閨閣禮儀的庶女不知強了多少。
慕嫣然唇角噙著笑意,看著慕流蘇問道:“你怎麼知曉長樂院那邊今兒會有一場好戲看,還特意叫了我去過了眼癮,老實交代,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
慕流蘇聞言,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意,顯然是方才的惱怒都被慕嫣然提到的長樂院的那堆事兒給沖走了大半,就是可惜了沒有瞧著慕婉瑤被揍完後的下場,還不都是那個該死的璇璣閣主搞的鬼!
想到這裡,又算是繞了個圈兒,又繞回了原地了,慕流蘇忽而又磨了磨牙,心中又罵了一句該死的璇璣登徒子。
不過這時候倒是不是顯露出來的時候,慕流蘇將心中的憋屈和怒火壓下,面上絲毫不露端倪:“姐姐這可就不怪我了,這爭端是她們自己挑出來的,我不過讓青花在那些妾室的瓜果點心中加了些許狂暴的藥物罷了,也不知道她們下手如何,該是讓慕婉瑤受些皮肉之苦的。”
聽慕流蘇這話,青花和慕嫣然都聽出了慕流蘇是沒有前者慕婉瑤被打完後的場景的,想起慕婉瑤那副鼻青臉腫宛如豬頭的面孔,青花就不自覺的一個抖擻,暗道女人不會武功也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