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鞋的水盆給打翻了。
她不過只是一個區區婢女,若是一下子得罪了外面一群的姨娘,恐怕是討不了好日子過的,但是她卻也知曉慕婉瑤的手段,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能聽命,如今也只能盡力穩住心神,接穩了盆子。
那婢女臉色蒼白的道:“奴婢知道了,奴婢都聽姨娘的吩咐。”
慕婉瑤眸色沉沉的看了一眼,這才轉首朝著門外走去,婢女端著那盆噁心的水緊跟在身後,身子緊繃,不敢有半絲懈怠。
慕婉側側來身子,又轉頭問了一句端著洗腳水和繡花鞋的婢女:“還不快些滾到前頭來,準備好了就開門了。等潑了這盆水,立馬去通知我娘還有老祖母過來,就說我快被這群瘋女人打死了,聽到沒?”
那婢女哆哆嗦嗦的上前一步,恰恰站在慕婉瑤剛剛站著的地方,穩了穩心神,等面容穩定下來才視死若歸的道:“聽到了姨娘,奴婢都準備好了。”
慕婉瑤這才點點頭,給守在門側的兩個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婢女這才極為迅速的將門開啟。
外面一群背對著屋子的妾室伸長了脖子正唱的起勁,聲音高亢,蓋過了開門聲音,自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已經開了,唯有一個正對著慕婉瑤房門的妾室驚呀的瞪大了眼睛,面色歡喜的道:“門開了……”
“嘩啦”一聲,那一盆混了腳丫味和繡花鞋味道的水便從那開啟的門中徑直潑了出來,因為害怕被賣到青樓做妓子,那婢女自然是看準了地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極為精準的一潑,當真是將那一群妾室全部兜頭而下潑了個遍。
其中那兩隻繡花鞋更是無比湊巧的落到了帶頭尋事兒的郭霞身上,一隻落在懷上,一隻正好砸在她的臉上。
青花看著這副場景,也是不由有些感慨,這群女人當真是將慕婉瑤氣傻了,如今竟是連洗腳水都倒了出來,委實是可惜了那一桌子的瓜果點心了。
慕流蘇倒是沒露出幾分驚色,慕婉瑤雖然素來是個有手段只會背地裡搞動作的人,但是接連幾日被這群瘋女人騷擾找茬,自然也是被氣的忍不住發洩些許的。
至於這群女人嘛,雖然是因為她想要氣著慕老夫人才讓慕霖平納入將軍府的,但是這幾人自己貪慾太重,還如此不安分,將軍府的口糧雖多,總歸不能由著這群女人糟踐,不過倒也用不著她親自出手,左右慕婉瑤雖然受了些許打擊,但是總歸不是個腦子蠢的。
若她料得沒錯的話,慕婉瑤應該還是會再使些心機手段,將這群和自己不對付的女人一網打盡的。如此,只是這法子,估計也就是最為下下策的苦肉計了。
反正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慕流蘇自然樂見其成。
也就隨手又從青花手中抓了一把瓜子兒,漫不經心的磕著,靜靜看這一出大戲。
……
那婢女潑完了水,像是知道自己闖了發過大禍一般,扔了盆子拔腿便跑。慕婉瑤恰是時候的站了出去,直直的立在門口,面容怨毒的看著一眾女人,容色陰沉卻又偏偏帶著欠揍的笑意道:“哎喲喂,我的各位妹妹們,大家唱了這麼久的歌,想必嗓子都冒煙了打,我這個做姐姐的過來替你們潤潤嗓子,各位妹妹不用感激。”
一股子惡臭撲面而來,那些個妾室全部淋成了一堆落湯雞,頓時一聲聲慘叫哀嚎不絕如縷的爆發出來,郭霞伸手將臉上味道頗重的繡花鞋拿下來,幾乎是沒忍住氣暈了過去。
郭霞站起身來,平日裡的理智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漲紅了眼睛,恨不得衝上去將慕婉瑤給掐死,伸手便將手中的繡花鞋朝著慕婉瑤的方向扔了過去:“賤人,你故意的是不是!”
“啊啊啊!太噁心了,這分明就是洗腳水,太噁心了!”那最開始唱歌的被喚作杏兒妹妹的女子也是慘叫出聲,然而她不張嘴還好,這一張嘴,頭髮上和臉上的洗腳水便又通通流進了嘴裡,偏偏她一口氣沒喘過來,硬是一個深呼吸將滿嘴的洗腳水給嚥了下去。
依靠在榕樹上懶洋洋磕著瓜子的慕流蘇頓時默默的拿過了青花膝蓋上接瓜子的牛皮紙,無言的將瓜子連仁兒帶皮的吐了出來。
雖然她的心裡承受壓力比較強,不過這場面委實有些噁心,青花比慕流蘇還要嚴重,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頗有幾分即將上吐下瀉的節奏,慕流蘇立馬身形一動,換了個位置。
青花也是極為努力的憋著不要吐出來,轉身朝著樹下躍了下去,尋了個合適的牆角當真吐了出來。
慕流蘇眼中有些抽搐,瞧著青花這模樣一時有些感慨,以前這小丫頭見著滿地的血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