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領著慕流蘇到達雲間閣,便抹了抹額間的汗水,想著這邊疆之地的將軍卻是是和常人不一般,別說是一個眼神都帶著冷冽殺意讓人忍不住微微有些體虛,便是王爺面前,慕流蘇也是第一個這麼猖狂的晚輩,他不過是一個區區管家,也不願意得罪了這位看起來不是善茬的少年將軍,將人帶到了目的地,也沒多加逗留,便趕忙退了下去。
慕流蘇對管家的這般作風視若無睹,倒是瞧著雲間閣的牌匾看了些許,想著這榮親王爺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是好歹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倒也不像慕老夫人那般無腦,將苛責都擺在明面上,絃音的這處宅子,瞧著也是頗為貴氣的。
初一暗中嘀咕了一句自家主子當真是傲嬌,分明早就在英武將軍到達了榮親王府門前的時候就極為殷切的等著了,偏生要裝作一副矜持小模樣,至今還穩在閣內一動不動,只讓他出來迎接。
瞧著慕流蘇親手提著的那酒罈,初一便是眼神一亮,這不是主子最近唸叨著的十里醉麼,前些日子主子才派人透過手段從沈芝蘭那裡蒐羅了一罈,如今英武將軍卻是提著十里醉上門來了,看這樣子,似乎是打算與主子一醉方休?
“英武將軍來啦,方才主子午睡醒來,聽聞將軍來了,已經起床更衣了,將軍在前廳耽誤了些許時間,主子也是等候將軍多時了,將軍快些隨十五進去便是。”
初一面色帶笑,慌忙迎著上前,順手便接過了慕流蘇手中的十里醉,眼睛笑成了一泓彎月:“英武將軍竟然還帶了十里醉來,將軍客氣了。”
慕流蘇原本正一腳跨進了屋內,一眼便看見姬絃音穿著雪玉色的長袍,身上繡著精緻低調的孔雀翎紋飾,坐在軟椅之上,清貴無雙。
慕流蘇眉目一動,正想開口喚一聲絃音,聽見十初一方才所說的話,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一眼十五,忽而挑眉問道:“你也知曉這是十里醉?”
初一心神一凜,瞬間知曉了自己說漏嘴了,十里醉是天下聞名的美酒,按道理來說,一般人是見不著的,像楚琳琅這般頗受榮親王爺寵愛的人都不一定知曉,而今,他不過是絃音身邊的一個侍衛,卻是隻分單單看著這裝酒的罈子,聞見了些許味道,便能如此篤定的認定這是十里醉,由此可見他並不簡單。
他尷尬的笑了笑,感覺這整個榮親王府似乎都和十里醉沾不上關係,只能扯謊道:“以前和主子一起路過沈相府上的時候,曾有一次見過沈相拿著這樣的一罈酒,隱隱聽見說是十里醉,我素來嗅覺靈敏,這味道我聞著熟悉,確認是十里醉無疑。”
慕流蘇微微皺著眉,儼然是覺得初一說的話有漏洞,按照沈芝蘭說的,路過沈相府上,那便是應當在沈府門前,那沈芝蘭沒事將十里醉拿到沈府門前做何,且就算十五如何嗅覺靈敏,十里醉未曾啟封的時候,隔了一個府門,這味道必然是聞不見的……
“英武將軍這是要與絃音共飲十里醉?”慕流蘇尚且還有所疑惑,那邊絃音逶迤精緻的聲音便是嫋嫋入耳,慕流蘇頓時看向雪玉色長袍瀲灩,步步生蓮而來的姬絃音,也是詫異道:“絃音也認出來這是十里醉?”
姬絃音迤邐鳳眸落在慕流蘇身上,微微勾起輪廓驚豔的唇瓣,低聲笑了笑:“將軍先前便在李家小姐的生辰宴上問過我是不是喜歡飲十里醉,如今將軍帶了酒來,必然是十里醉無疑,更何況初一雖然武功不高,但是視目極佳,且嗅覺靈敏,他既然說是十里醉,那便是十里醉無疑。”
慕流蘇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得乾乾淨淨,她素來對絃音極為信任,絃音既然也說了初一視目之力與其嗅覺極佳,那她便深信無疑,微微挑眉,露出一抹分外璀璨的笑意,慕流蘇對著絃音笑道:“那絃音可是願意與流蘇共飲佳釀?”
“十里醉乃是酒中極品之一,絃音自然樂意之至。”姬絃音眉目瀲灩,分明一身雪玉色衣衫分外清貴宛若謫仙,偏生眉眼都生的美豔至極,宛若惑世的妖精,再這麼勾唇一笑,更是美得攝人心魄。
慕流蘇拿著從荊棘門中送來的一套琉璃盞,整整四盞,儼然是打算讓青花和初一一塊同飲。心中還唸叨著青魚那丫頭也就只能等著下次和風嶺洛輕寒一起品璇璣閣主會送來的那一罈了。
青花和初一也沒有過多講究,在慕流蘇與姬絃音二人的要求下,都是頗為開懷的坐了下來,兩人都知曉這酒是名酒,卻是沒有機會沒有品嚐過,不由都有些嘴饞,眼巴巴的看著。
十里醉素來名不虛傳,雖然沒有誇張到當真是方圓十里都能聞到酒香,但是甫一啟封,整個馥郁酒香便是充斥在了大半個榮親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