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步娉婷而來,端的是秀雅至極,然而那言語間的嘲諷之意,以及面上的笑意只是牽動了麵皮不曾動了肌膚,委實是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覺不適,平白將那一身鵝黃色的嫩色純真折損得乾乾淨淨。
敢在李家的宴席上,如此針對沈芝韻,除了因為沈芝韻在宮中丟了臉面的李玉竹還能有誰。
按理說來,李玉竹委實不該怪上沈芝韻,說起來宮宴上的事兒若不是有沈芝韻提點,李玉竹全然是被慕婉瑤當了槍使還不自覺。
可是當初慕婉瑤已經被她扇了一個耳光,且現在慕婉瑤已經從高高在上的慕家四小姐淪為了一個低賤嬤嬤的女兒,完全沒有資格和她作對,她自然不會再將心思放在慕婉瑤身上。
更何況她與沈芝韻的樑子並不是因為宮宴上的事情才接下的,而是因為兩人原本同是庶女身份,卻是造化弄人,沈芝韻能得活成這境界,成為大楚貴女之中的第一人,李玉竹卻仍舊是李家不得寵的庶女,甚至連家中的長姐李毓秀都壓了她一等,更別提整個大楚的貴族圈子了。
人的嫉妒心裡總是來的莫名其妙,這也就造成了李玉竹素來與沈芝韻不對付,恨不得處處找沈芝韻的不是,可偏偏沈芝韻這個女人手段又極高,從小到大,李玉竹與沈芝韻也算是打了無數交道,找了無數禍事兒,卻是絲毫沒有討到半分好處。
沈芝韻秀雅面容微微一僵,眸光落在眾人之外的李玉竹身上,一雙眉目閃過些許冷豔神色,她看了李玉竹一眼,卻是輕輕捂著紅唇低低一笑:“原是玉竹妹妹來了,芝韻記得宮宴之後右相大人便將玉竹妹妹送到祠堂處反省了數日,芝韻原以為今日瞧不得玉竹妹妹了,沒想到今日生辰宴,玉竹妹妹倒是難得出現了。”
這話可不就是明擺著忽視了李玉竹方才夾槍帶棒的一堆諷刺之話,反而另外提出了李玉竹被關祠堂的事兒,繞著彎兒裡將宮宴之上李玉竹的醜事兒提了出來,暗中轉移了注意力。
末了,沈芝韻還極為輕柔的開口補了一句:“芝韻既然與玉竹妹妹相識,那便也好言提醒妹妹一句,這人些話也是一門技術,該說的才能說,不該說的,還是少說的好,否則一個大家閨秀,整日裡外祠堂反省,想來傳出去也不是如何好聽,玉竹妹妹還是聽姐姐一句勸的好。”
李玉竹果然臉色一陣漲紅,看著沈芝韻那張美貌奪目,帶著溫雅笑意的面容,更是恨不得衝上去,將那張礙眼的臉劃得個稀巴爛。
也是知曉沈芝韻有那麼一張厲害的嘴,李玉竹只能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不去與沈芝韻辨駁這些東西,反而扭頭去與看向慕流蘇的方向,冷笑道:“英武將軍,芝韻姐姐素來並不心悅於將軍,當初我不過提了一句將軍快些歸京了,芝韻姐姐便一副快要發怒的模樣,也不知曉英武將軍是如何看待你與芝韻姐姐之間的這一紙婚約呢?!”
慕流蘇正逗弄著糯米上癮,雖然瞧著沈芝韻這邊出了事兒,但是總歸沈芝韻的手段不用他來應付,且她與沈芝韻除了那一紙婚約,委實沒有別的關係,她也沒有那些心思和沈芝韻扯上關係。
她自然知曉這群女人討論的是她與沈芝韻的親事兒,不過這親事兒早晚都會解了,如今既然還留著,嘴巴長在她們身上,她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閒情逸致為了這些小事兒鬧得人盡皆知。
原本打算就這麼安靜聽完這些閒談也就罷了,哪裡想到會突然竄出來一個李玉竹,平白闖到她面前,非要將她扯進去。
才來了一個慕嫣然壞了自己興致也就罷了,突然還冒出了一個李玉竹,方才還是兩個人的世界,陡然變成三個也罷了,如今李玉竹這一句話,卻是生生將整個正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慕流蘇身上。
姬絃音迤邐鳳眸動了動,眉眼間竟是有些許冷冽的肅殺之意一閃而過,初一瞧著主子身上氣勢不太對勁,知曉李玉竹也是惹了自家主子了。
初一不由在心中感慨,主子也真是的,本就是宴會,哪裡會有什麼二人世界的說法,即便方才慕二小姐沒有過來,暗中也有無數愛慕的神色暗中看著英武將軍的,如今只不過是多了無數雙眼睛罷了,委實用不著動怒。
然而姬絃音似乎當真是心情不好,看著李玉竹便要開口,慕流蘇自然注意到了姬絃音神色上染著薄涼怒意,面色寒冽,委實有些心情不鬱。
不過此時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自然是不願意看著姬絃音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李玉竹起了爭執的,在慕流蘇眼中姬絃音如此珍貴,便是這區區小事兒,她也不願意惹了絃音心情不鬱。
“絃音,”慕流蘇開口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