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蘇不感興趣,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問絃音是否感興趣,於是偏過頭小心的問姬絃音是否要試一試。
姬絃音抬起臉看了一眼那高樓之上的長燈,吐字清楚:“絃音無能,不會射箭。”
能將無能說得這麼雲淡風輕,慕流蘇只能說絃音確實心性卓然,她面容古怪的看著姬絃音,總覺得絃音似乎有了些說不出來的變化。
猶記得絃音一貫是沉穩溫潤漠不關心一切的,如今卻似乎……好像話語間似乎能聽出一絲人間喜怒的氣息。
就比如如今,與其說姬絃音所言的自己無能不想去試試,不如說他也知道那孔明燈不是什麼稀罕玩兒意,不屑去試。
可是這話由姬絃音說出來,一般人都無法聽出他言語間的深意,若非慕流蘇看見他那精緻眉目看的不是射箭之人而是那盞孔明燈,恐怕也會認為是他的自嘲。
說話間,只見那背對眾人的黑洗男子指間一鬆,一道長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飛向三百米外的靶心,一箭中靶。
人群中一陣歡呼,也感嘆此人箭術高超,眾人矚目下,那人再次駕好長箭,瞄準了靶心,一箭而出,竟然將那之前仍在靶心的長箭劈裂再次射進靶心。
慕流蘇原本只是來看熱鬧的,見姬絃音興致缺缺的模樣,便叫了青魚手趕緊去將她手中的花燈掛上了就離開,青魚歡欣而去,慕流蘇幾人在原地等著她,便也看了一眼射箭之人。
那人的確是個射箭技術高超的奇人,竟然真的將那九支長箭一支不少的射中了靶心,花燈樓的管事也沒想到這人射箭能力如此高超,暗自嘆了一聲少賺了不少銀子。
卻還是笑容滿面的朝那黑衣男子恭敬道:“公子好身手。如今九箭中靶,公子已經透過了考驗,公子可隨我上樓取燈。”
那黑衣男子背對著人看不清面容,慕流蘇是習武之人,耳目極佳,卻能聽見那男子口中帶了幾分戲謔之意:“這燈如今便屬於本公子了?那我想要如何處理這燈便可如何處理?”
那管事看著他的面色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還是點頭道:“孔明燈已經是公子的,自然是公子想要如何處理便可如何處理。”
那黑衣公子點了點頭,便又隨手取了支長箭,直直瞄準了花燈樓頂上的孔明燈。
“這什麼情況,這人怎的不上樓拿孔明燈,在這兒瞄什麼?”周圍的人也稀奇問道。
“我看他這模樣,似乎是想講孔明燈射下來……”
那管事聽著旁人的竊竊私語,見黑衣公子真的直直瞄準了那孔明燈,不由得面色大變,急急道:“這位公子這是作甚,若是射箭這燈怕是得破……”
“嗖”的一聲,那管事話未說完,便見著銀灰色的長箭已經直直向著那一盞孔明燈脫弦而去,眼見著一箭便要射穿了那孔明燈。
一支黑色長箭卻陡然破空而去,將那銀灰色的長箭射歪了過去,原本瞄準了孔明燈的長箭便射在了懸掛著孔明燈的長繩之上,長繩砰然斷裂,那孔明燈便向著地面搖搖晃晃的輕輕墜落下來。
一道紫色長袍的男子身形掠過長空,將那盞孔明燈穩穩接在了手中,總算是避免了好好一盞孔明燈被這麼一箭射穿的慘劇。
慕流蘇盯著那道掠過長空的纖長身影,即便是面上戴了一張紫色的勾花面具,她卻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誰也沒有想到不過眨眼便生了這麼多變故,倒是來兩支長箭的交鋒讓人耳目一新,拍手稱快。
黑衣男子似乎也沒料想到這人如此一手好箭,見著那燈此時正穩穩落在紫袍人手中不由挑了挑眉:“我既然贏得了彩頭,這燈便已經是本公子的,我想射下它也是本公子自己的事兒,這位仁兄……”
他斟酌了一下,唇角間露出一抹諷刺笑意,傾吐薄唇道:“似乎有些不懂規矩呀。”
管事趕緊上前來勸說:“這位公子,我們這燈雖然是彩頭,但是你這樣射下來,未免有些……”
砸場子的意思呀。
這句話他沒說出來,但是黑衣男子自然是能聽得出來的。
慕流蘇倒是沒有怎麼注意這黑衣男子,眸光定定的看著那紫袍男子,這人好像是……
紫袍男子似乎是看出來黑衣男子和管事之間的爭吵,他上前一步,伸手揭開了臉上的雕花面具,露出一張風神俊朗的面容。
在場的少男少女見著這樣一張臉,俱是一驚,都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
慕流蘇微微勾唇,她竟然沒有猜錯,竟然真的是沈芝蘭。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