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的心瞬間一沉,明明穿著硃紅色的錦襖無比溫暖,但是宋氏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她幾乎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慕流蘇,眼中驚疑,憤怒,恐懼,恨意,一應俱全,一張滿是脂粉的麵皮抖擻不停,她嗓音顫抖著開口:“你剛剛進去看到的那個女人是誰?”
慕流蘇原本面上還佯裝著冰冷的惱怒,如今一聽,卻是忽而眉眼一彎,盈盈一笑,那張宛若皓月的面容上頓時猶如發光一般帶著瑩瑩輝芒,委實奪目至極。
慕流蘇沒有搭理慕老夫人,反而是對著面色焦急的宋氏道:“宋姨娘莫急,流蘇方才看到四妹妹了。”
宋姨娘狐疑的看向慕流蘇,她們設下這麼一個大計除了讓慕霖平能夠娶到到沈芝韻外,也是想看到慕流蘇受恥笑,她是聽著下人們的稟報掐著時間過來看慕流蘇笑話的,怎麼如今慕流蘇看到了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場景,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甚至還如此友好的提醒自己。
她問婉瑤在哪兒不過是藉著找慕婉瑤的理由做藉口,來光明正大的看慕流蘇被笑話的場景罷了,不過按道理婉瑤是不會錯過這麼一個看慕流蘇被羞辱的機會的,理應早就在這裡等著了,怎麼聽慕流蘇如今的意思,婉瑤那個丫頭沒再這裡?
宋氏對於慕婉瑤素來放心,自然不會去接慕流蘇的話,她見慕流蘇一副沒受打擊的模樣就起了心思,佯裝慈母的哀婉道:“原是三哥兒呀,今日府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沈家小姐做出了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我這個做長輩的心裡也不好受……”
話音未落,沈芝韻便像方才截住了慕老夫人的話那般,徑直也把宋氏的話截了下來:“這位是宋姨娘吧?敢問沈家小姐做出了什麼不知羞恥的事情,讓您這般不好受呀?”
宋姨娘進來便是衝著慕流蘇而來的,根本沒有注意旁人,方才說話間也是隻顧著留意慕流蘇的面部表情去了,壓根沒有想到旁邊會有人插嘴自己的話。她頓時極為不滿的轉頭看了過去:“沈芝韻勾引我們家霖平的事情誰都知道,到現在都還在霖平房裡……啊!”
說了一半的話被卡在了喉嚨之間,宋氏看著沈芝韻那張美貌至極的面孔時候,反應與慕老夫人如出一轍,也是見鬼似的一驚,甚至控制不住的驚撥出聲:“沈、沈芝韻、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沈芝韻眸光幽幽的看著宋氏,唇角的嘲諷更是讓宋氏越看越膽戰心驚:“芝韻一直便在宋姨娘身邊呢,聽你說的我做的不知羞恥的事情便是勾引你的兒子慕霖平是吧?”
“你、沈、沈小姐、說笑了。”宋氏顯然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好在她反應迅速,知道這個時候這個時候顯然應當先弄清狀況,而不是去和這位沈家小姐爭執。
想到這裡,她收拾了下臉上的表情,想盡力露出一抹和善點的笑意出來,然而因為她整個人心中慌亂中震驚,那笑容是怎麼看怎麼尷尬。
“我也是路上來的時候聽到了些許閒言碎語,才說出了這樣的話,如今看來,沈小姐沒事就好,果然是留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還望沈小姐莫要見外。”
慕老夫人看著宋氏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當著沈芝韻的面責罵正主時候差點氣得沒喘過氣來,好在宋氏還算有點眼力見,沒把場面搞得難看,她想著慕流蘇方才進屋臉色的確是不怎麼好看的,說明慕流蘇應當是沒看清那個女人是誰的,以為那個床上的女人就是沈芝韻才神色不好。
雖然她心中極為懷疑那個人是慕婉瑤,但是如今大家應該都還不知道,否則的話田嬤嬤應當早就出來給她通風報信了,如今田嬤嬤沒動靜,應該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想象中的糟糕地步。
慕老夫熱想了想,便接過來宋氏的話茬,也賠著笑對沈芝韻道:“看來今兒的事情都是一出誤會,老身也是聽那些個嘴碎的下人胡謅的,這才害的沈家小姐受了委屈,你如今在這兒,斷是不會給霖平下藥的,估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想爬上霖平的床,被不長眼的丫頭認錯人了。這事既然是咋們將軍府的失誤,改日老身必定派人親自上沈家道歉,還望沈小姐莫要再見怪了。”
慕老夫人安撫了一陣沈芝韻,又說了一大堆自認為毫無漏洞的話,企圖將這些人都哄騙過去,只當那屋子裡慕霖平床上的女人是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丫鬟罷了。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在場幾乎大半的人都已經看到了那個人到底是誰,只是看慕流蘇別有用意的樣子都默契的沉默著罷了。
她慕老夫人見慕流蘇雖然臉上笑得頗為詭異,但是好歹沒有出言反駁,她心中吊著的那塊石頭這才緩緩落地,面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