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妃小指上戴著長長的勾勒了豔麗牡丹的金色護甲,這麼探出衣袖去去拿那紙婚書的時候,只看得出纖纖玉指,保養極好,她面上全是一副慈母模樣,絲毫看不出半分對姬絃音的不滿。
許靈犀見著那一紙婚書的時候眼睛剎那間一亮,原本這婚書按道理是該交由當事人自己保管的,不過王妃是姬絃音名義上的母妃,作為長輩替小輩保管婚書倒也不是多麼奇怪的事情。
重要事的是,這婚書若是在姬絃音身上,她想要拿回來自然不是一件易事兒,但是這婚書在榮親王妃手上,依著榮親王妃的態度,必然是要給自己的。
初一顯然也看出來榮親王妃如今將這婚書拿出來是想將這婚書交給許靈犀,這婚書一旦交出去,自家公子被人退婚的事情那可就成為定局了,那必然會成為整個帝都甚至整個西楚的笑柄。主子即便再有深意故意如此示弱,可這層身份終究是主子的,總不能真的讓主子被天下人恥笑。
想到這裡,初一眸中閃過一抹難得鋒利,他看向榮親王妃,言語間忽而帶了沉重的質問語氣。
“王妃,這門親事你給咋們公子定下的,如此大的事情,雙方長輩都應當仔細商量斟酌一番的,如今王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你怎麼擅作主張便將婚書給人?”
榮親王妃陡然聽到一向膽怯懦弱初一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有條有理的話,不由微微側目,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面上虛偽的慈母表情淡去,她皺著眉,染了紅色豔麗眼影的眼睛帶著幾分狐疑細細打量著初一。
只可惜她見著初一的時候早已經錯過了那一抹眼中掠過的鋒利,只見著他一如既往的膽小模樣。
說這話的時候,初一微微縮著脖子神色僵硬的看著自己,整個身子都因為懼怕而微微發抖,儼然一副不敢得罪榮親王妃的模樣。
榮親王妃細細打量了半晌,沒有瞧出初一的半分異樣,心下稍安,心中卻是不屑冷哼一聲,這麼個主子都是廢物的下人,還能指望他能有什麼出息,即便是誤打誤撞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難得聰明一回的搬出了王爺,可這一紙婚書,她必然是要給許靈犀的。
開玩笑,設了如此大一個局特意用來羞辱姬絃音的大好機會,她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榮親王妃神色凌厲,儼然端出了王妃的姿態對初一道:“本王妃自然知道這事兒得雙方長輩細細商量再做決議,且不說許小姐已經說過了許家同意她來退婚,便是許小姐如今已經在榮親王妃等了這麼久,許家不可能沒有收到半點訊息,收到了訊息卻對許小姐的做法毫無過問,這豈不是已經預設了?”
說到這裡,她畫風一轉,又換上了一副哀天憫人的模樣看著一直沉默無言的姬絃音,微微搖頭,牡丹金釵隨著她的微微晃動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說到底,還是隻能怪絃音你能怎麼舉動,平白派人將許小姐扔在了路邊,如此舉動傷了別人的心,便只能說是你不懂得珍惜罷了,既然如此,這婚書還是交由許小姐的好,絃音你說母妃說的對嗎?”
榮親王妃言語間都將姬絃音說成了個毫無情意,只會欺負弱女子的負心人,反覆點出是姬絃音自己作死傷了許靈犀的心才得到這樣的後果,這事情本就是出於他的自作孽。
甚至最後一句話,她暗自用了王妃的身份去威脅,讓他自己親口承認她說的對,這婚書也當是該退的,畢竟按照姬絃音那般懦弱無能的性子,被人如此誣陷辱罵也不敢開口辯駁回敬,他必然是不敢忤逆自己的。
姬絃音確實從一出來便一句話為說,任憑許靈犀如何蠻橫無理,榮親王妃再如何虛偽做作,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來到王府門前後便是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過,儼然一副不知所錯毫無用處的廢物模樣,只是在那兒跟個傻子似的自顧自的撫摸著懷中的白貓兒。
聽到榮親王妃出於恥笑目的將注意力都移到了姬絃音身上,那貓兒似乎也反應過來榮親王妃的不懷好意,從姬絃音手下掙脫出半個毛絨絨的貓兒腦袋,它瞪大了一雙寶藍色的眼睛,齜牙咧嘴的朝著榮親王妃發出了一聲極為尖利的貓叫聲。
如此模樣,倒是像極了一隻尚未養大的小老虎,渾身的冷冽氣息都不由得讓人側目。便是端的是大氣凜然的榮親王妃也嚇了一跳,面色微微有些發白。
“糯米乖。”姬絃音覺察到糯米的動作,這才終於有了反應,竟然是先行安慰了糯米,極盡輕柔的撫摸著糯米的腦袋,將糯米的情緒安穩下來。
糯米依舊還是有些不樂意,一雙驚豔宛若勾勒了黑色眼線的貓眼時不時瞄向榮親王妃,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