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鬼地方了!爭什麼軍功,要什麼戰績,都還不如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來的實際,總之他是絕對不會再在這個鬼地方繼續待下去了。暗人不是也說了燕離歌一直對他這個大哥來了邊疆之地分外不滿嗎,還說他恨不得來取而代之,先前他覺得這事兒簡直是異想天開根本不可能,如今燕長風這麼九死一生的逃了回來,他也是完完全全的改變了主意了,他如今一心想著怎麼想法子將燕離歌那個蠢貨誑出來,跑來這北燕邊疆之地,最好丟了一條性命才好!燕長風如此想著,便是奮力的朝著滬城的那一萬軍隊奮力大聲呼喊出聲,那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窮徒,哪裡像是什麼尊貴的皇子:“快來快來!本皇子在這裡!在這裡啊!你們趕緊將本皇子給弄上岸去!”見著這僅剩的幾千好胳膊好腿的北燕士兵出現之後,燕長風自然也是覺得有了救星,所以心思鬆懈了,也便下意識的覺得有些精疲力盡,索性燕長風也是絲毫不願意再動作了,只一心想著要讓方他吩咐叫的這些人能夠幫襯幫襯他們。只可惜燕長風想多了,因為這些個朝著他們襲來的英姿颯爽的“北燕軍人,”其實並非是他們北燕計程車兵,準確說來,這些個人應當被他們稱呼為敵軍才對。
慕流蘇從北燕大軍的營地之中一路行來,經過軟綿綿癱軟在地面上的滬城軍隊的時候,也是沒有空出半分多餘的心思去打量一眼。她身穿著與其他人無異的黑色鎧甲,邁步在這幾千人中最前方的位置,身後便是僅僅跟著洛輕寒和青花二人,一行人一路行來,那般模樣,實在是太過大搖大擺,慕流蘇朝著燕長風的方向行去,他們走得極為緩慢,閒庭信步的,手中還拿著長劍與長槍,看著實在是頗有幾分來者不善的模樣。
瞧瞧那番鎮定自若又頗有幾分目中無人的模樣,也是覺得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將他們這些個北燕大軍放在眼中。而更奇怪是聽,這些人聽見了燕長風的驚喜至極的呼叫聲音之後,卻是半分沒有搭理,更沒有如他所願一般過去拉他們一把,反之,他們手中還拿著諸多的武器,瞧著是那般殺氣騰騰的樣子,哪像是什麼援軍,倒像是是一群準備與他們作對的敵人。燕長風本來還興高采烈的等著這些個“北燕士兵”來解救他們於這流沙河水之中,誰曾想到這些人竟然是毫不著急他們的處境,反而這般閒庭信步的走來,這般樣子,哪裡像是來救人的,根本就像是來看戲的。
燕長風哪怕是腦子再愚鈍了一些,但是總歸還是沒有蠢到半點的不對勁都沒有察覺出來,他總算是看出了這朝著他們行來的“北燕大”幾千人的臉上神色不對勁,一時之間也是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些人有什麼問題,畢竟這是北燕軍營,如此危險至極又重要至極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別的人混進來。燕長風覺得不怎麼可能,也是半分不滿意的再次發問道:“你們這群人是幹什麼吃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來救本將軍?這般慢吞吞的走過來,是想看著本皇子繼續在這河水之中泡腫了不成?!”
燕長風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又開始忍不住的在心中發起火來,他的一雙眼睛瞪著走在最前方的慕流蘇,見他那一番風姿,似乎也是有些太過異於常人的感覺,瞧著說便是不出的驚豔與尊貴,頓時便也覺得有些心中古怪。再一看這些人手中的武器,燕長風更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你們拿著這些武器做什麼?如今船隻已經毀了,根本就去過不去這諾大的流沙河了,況且即便過去又如何,本皇子不信咋們十萬人馬都潰不成軍,你們這區區幾千人還真能與那強悍至極的鎮北軍對上不成?”
燕長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許畏懼之色,顯然是剛才在大楚流沙河那邊親自遭遇的那些個密密麻麻的箭雨,已經將他,已經完全足夠在他心中留下了極為強大的心理陰影了。燕長風生性膽小懦弱,如今他這番反應也屬正常,只是無論怎麼說來,他這身份畢竟是一國皇子,是個極為尊貴的人,如今這般輕易的露出這認慫的模樣,也實在是太過窩囊了一點。慕流蘇不慌不忙的聽著燕長風說完話,目光始終帶著淺淺笑意,朝著燕長風對視過去眼中的光亮瀰漫,宛若漫天星辰一般,璀璨動人。
本來慕流蘇如今還穿著那些個從北燕士兵們身上扒拉下來的衣服,並沒有來的及去洗漱,整個人身上還是一副血跡斑斑灰塵僕僕的樣子,還有諸多的髒汙之處,一眼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個有些骯髒又有些狼狽計程車兵罷了。但是這一張灰頭土臉的面容,如今配上這麼一雙燦爛至極的眸子,卻是讓人忍不住的覺得分驚豔至極,像是這一雙眼睛裡面藏了萬千星河一般,分明就是與這張髒兮兮的面容極為不相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