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絃音鳳眸微微動了動,看著慕流蘇落滿星光的眸子,也是將渾身的冷意都悉數凜然散了去,眉眼溫軟的不像話。
他的流蘇,即便是見著血腥殘酷如他,也不曾有絲毫動搖,傻瓜,這等心思,怎麼她就看不明白呢?
姬絃音乖覺的伸出手,但是卻沒有蘇接慕流蘇手中的手帕,只是靜靜的攤著掌心,唇角勾著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靜靜的看著慕流蘇。
意味很明顯,是想要慕流蘇給他親自擦手。
慕流蘇起初也是有一剎那的錯愕,反應過來後卻是沒有絲毫的不快,輕柔的拉過姬絃音的手擦拭起來。
青魚和初一兩個貼身手下都已經被兩人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了,更別提其他圍觀的眾人了。
無數人臉色都有些事情變幻,方才姬絃音那般果決刺人的樣子已經讓人印象深刻了,如今將軍門前,慕流蘇和姬絃音更是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遮掩,如此親暱不是斷袖還能是什麼?
一時之間,一群看熱鬧的人也是唏噓不已。這一堆人中,厭惡有之,感慨有之,羨慕有之,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視線都有,但是卻是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反對的話來,即便人家是真的斷袖之癖,那也是當朝天子元宗帝秦益認下的斷袖親事兒,委實不是他們這類人能夠評價的。
邢部尚書和御史臺的三位大人已經不知說何是好了,一群人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卻又根本不敢去扶一扶地上躺著不知是死是活的楚琳琅,如今姬絃音突然展現出如此驚人的手段,這般雷厲風行鐵血果決,任誰都知曉這榮華世子的位置是不可能再有絲毫的移位了。
而他們自然也是知曉這位榮華世子和地上躺著的楚琳琅明顯是勢不兩立的,他們雖然不至於畏懼姬絃音,但是此情此景,卻是無人敢上前一步去幫一幫楚琳琅。
靜靜的等著那位少年將軍仔細的替這位榮華世子擦拭手掌,眾人都是以一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姿態保持在原地。
半晌,姬絃音這才收回了自己風骨畢露的雙手,轉眸輕飄飄的看向了一側的邢部尚書,勾唇一笑,矜貴又雅緻,偏偏又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詭譎危險:“尚書大人,楚大公子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一次刺殺,一次誣陷,想必大人會給本世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邢部尚書面容早就已經沒了有先前的半分鎮定了,他面容苦澀的看著姬絃音,心中也是一陣心驚肉跳。
“尚書大人,世子的事情,勞你費心了,”慕流蘇也極為是時候的看了邢部尚書一眼,言笑晏晏的補充道:“楚大公子傷人在先,雖然已經被榮華世子給防衛誤傷了,但是總歸該擒拿歸案的還是得擒拿歸案,你看著處理,本將軍日後得了空閒再抽空去拜訪你。”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說得邢部尚書一張老臉都有些白了,姬絃音的意思很直接,是必須要定下楚琳琅的罪來,而慕流蘇的意思更直接,不管楚琳琅現在是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她是決計不會讓楚琳琅在外面待著的,無論如何都要立馬將他抓回邢部才行。
可是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去了邢部那種烏煙瘴氣又陰森灰暗的地方,只怕是楚琳琅有幸活下來,那這僅剩的半條命也是保不住了呀。
偏生慕流蘇卻是半點沒有顧及他,更甚至慕流蘇最後那句話已經帶了明目張膽的威脅,若是邢部尚書不聽他她的意思處置這楚琳琅,慕流蘇日後必然會親自上門拜訪他一番。
邢部尚書心中叫苦,然而見著兩人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目光,也是隻能恭敬的點點頭應道:“多謝英武將軍提醒,楚大公子做出如此嘴型,又害了二十八條無辜的人名,如此窮兇惡極,微臣絕不會輕易放過。”
這便是應下來了會多加關照楚琳琅了,慕流蘇略微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轉首,又向著趙昌運的方向看了過去,輝月容顏上的笑容清澈而直率:“趙大人,既然你們御史臺的人最重事實真相,那麼你們應該是已經知曉了明兒早晨最該向元宗帝彈劾的人應該是誰了吧?”
趙昌運被慕流蘇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嚷嚷著要彈劾姬絃音的事情很顯然是被這少年將軍聽見了,所以才特意針對於他的。
偏生他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身為一個諫言官,他方才只憑自己的臆斷,就說出了那般指責姬絃音的話的的確確是損了御史臺的臉面,他心中愧疚,自然也傲氣不起來,規規矩矩的應道:“英武將軍放心,微臣心中已有分寸。”
慕流蘇平緩的點了點頭,視線掃過趙昌運身後低著頭縮著肩膀的兩人,眼中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