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菱的烏黑長髮,五指成梳,盡力的將楚清菱那一頭頗為凌亂的秀髮梳理的稍微整齊了些許。
大概是隔了半盞茶的時間之後,慕流蘇的這般做法果真還起了些效果,本來一直處於崩潰狀態的楚清菱,此刻,整個情緒卻是忽然好轉了不少,雖然說她的眼中仍舊是呈現出一種恐懼又茫然的狀態,但是至少她整個人已然是不如方才那般瘋狂至極的哭喊打鬧了。
楚清菱聽著慕流蘇所言,整個人忽而安靜下來,本來還埋在雙腿之間的腦袋,此時此刻也是下意識的抬了起來,怯生生的朝著慕流蘇的方向看了過去。
慕流蘇下意識的與楚清菱對視了一眼,見著楚清菱那一雙昔日裡澄澈至極,甚至還帶著幾分小女孩的天真的眸子裡此時此刻填滿了畏懼,慕流蘇只覺得心中一顫,整個人差點昏厥過去。
清菱……竟然當真變成這般樣子了……
一想到這件事情,慕流蘇便覺得頭腦疼痛,當初到華洲城的時候他,她一心只顧著絃音這邊的事情,卻是忘了楚清菱人就在大楚軍隊之中,依著楚清菱的性子,必然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跑來這雪山之上,用什麼以命換命的法子來救下弦音的。
說起來,楚清菱會這般跟過來,其實應當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絃音病危,慕流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絃音身上,到底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處理別的事情。
而楚清菱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就連慕流蘇自己都覺得,這事兒是與自己脫不了干係的。
畢竟楚清菱會想方設法的跑出了這大楚軍營之中,還千里迢迢趕來這蒼虛雪山之上,除了是因為自己,再也不可能是為了別人。
“流蘇哥哥……”楚清菱神色愣愣的看著慕流蘇,隔了半晌之後,唇齒之間也是發出一聲嘶啞之極的質疑聲音:“你當真便是我的流蘇哥哥?”
事到如今,慕流蘇總算是相信了靈空大師所說的楚清菱已然是陷入崩潰狀態,神志不清那句話了,畢竟倘若楚清菱但凡是有那麼幾分清醒意識,斷然是不可能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的,可是如今她分明就在她眼前,她卻是連自己是誰都不敢確認了。
慕流蘇只覺得喉嚨之間一陣哽咽,差點說不出話了,看著楚清菱那一張髒汙至極,甚至還帶了一個青紫牙印的面容,終歸還是哽咽開口道:“清菱,我就是流蘇……你的流蘇哥哥,不要害怕,流蘇哥哥來了……”
楚清菱自從問出方才那句話之後,整個人便是直勾勾的盯著慕流蘇,絲毫不曾轉開了眸子,儼然一副生怕慕流蘇有了什麼奇怪的舉動,亦或者是害怕慕流蘇忽然搖頭否定了。
如今見著慕流蘇這般決然至極的點頭,楚清菱那一雙方才還戒備至極的眉眼之中,瞬間便是綻放開了一陣盛大的欣喜之意。
她也再也不像方才那般死命的掙扎了,反而是反手便將慕流蘇抱在了懷中,頭也緊緊的靠在了慕流蘇的肩膀之上,又是委屈又是驚喜至極的道:“流蘇哥哥,你終於來了,清菱等你好久了,流蘇哥哥你終於來了……”
楚清菱這一番動作實在是有些太過激烈了一些,就連慕流蘇都沒有反應過來,且楚清菱抱著慕流蘇的動作又頗為用力,當真是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將慕流蘇整個腰身都圈在懷中,一點多餘的空間都未曾留下。
慕流蘇被楚清菱這麼用力的一抱,幾乎嗆了一口,隨即他便是下意識的想要推開,然而眸光落在楚清菱的手臂之上,見著她那一截皓腕之上醒目至極的青紫傷痕的時候,慕流蘇的動作便是下意識的輕了下來,終歸也是帶了幾分心疼之意。
慕流蘇見著楚清菱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之後,這才立馬叫了桂嬤嬤趕緊進來服侍著楚清菱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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