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絃音此時正虛弱至極的癱軟在焦尾琴一側,饒是由雲破扶襯著身子,也依舊是渾身無力。
唇角帶著殷紅血色,一雙驚豔至極的眉眼此時也是痛苦至極的閉著,整個人臉色晶瑩透明得似乎是下一剎那就要消散去了一般。
慕流蘇何時見過絃音這般模樣,除了兩年之前,自己被謝瑤花設計陷害,絃音孑然一身而來擋在她身前受了萬箭穿心的時候,便是她重生之後從沈芝蘭手底下救下弦音那時,也是未曾見絃音傷得如此嚴重過。
她自兩年之前奪舍歸來之後,唯一的夙願便是想要找到絃音,並且護著絃音,可是慕流蘇完全沒有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是讓絃音因為她受了如此嚴重的傷。
如今……更是極有可能是威脅生命了。
思及如此,慕流蘇也是再也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她方才那般焦急的讓青花帶著自己到了絃音跟前,可如今真的抵達絃音面前,見著他這般脆弱至極的模樣的時候,她卻是忽然喪失了所有力氣一般,腳下甚至是不敢再挪動一步。
“流蘇,”姬絃音本來的確是臉色極為痛苦,其實如他絃音這般的人,即便是用刀劍剜了她的心,她也是不可能皺一下眉頭的,但是奈何音殺之術的反噬之力的確是極為強大,況且他本就是不能動用內力,如今擅自動用之後,後果自然是極為嚴重。
雖然姬絃音萬分不願意但慕流蘇面前露出絲毫痛苦之色,但是總歸人體的生理反應他到底還是不能完全控制的,也就只能強裝鎮定的想要對著慕流蘇露出一抹笑意,手中也是下意識的抬起,朝著慕流蘇的方向伸了過去。
看樣子,姬絃音顯然是打算讓慕流蘇靠近他,然而他的手腕只是這麼稍微抬起來了一丁點,整個身子便是因為這一番動作而再次受到強烈的反噬,最終他的手到底還是沒有來得及靠近了慕流蘇,而是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絃音!”
“主子!”“榮華世子”
一陣又一陣手忙腳亂的呼喚聲音傳來,整個華洲城的城門之上頓時亂作了一團,慕流蘇方才見著絃音那一番動作,正準備伸手迎合過去,見之前一如今無力暈厥過去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是眼前一黑,再次癱軟了身子。
……
“絃音到底如何了?你說話啊風嶺!”
見著正在替絃音把脈的風嶺神色凝重的樣子,慕流蘇也是再也忍不住的聲音顫抖的對著風嶺開口問道。
風嶺轉頭看著慕流蘇那一雙佈滿血絲的鳳眸,眼中也是閃過些許不忍之色,之前就曾因在沉悶之處暈厥過去,慕流蘇便是反應極大,因為城池之上並不方便,風嶺也只能帶著人回了城主府邸。
因為姬絃音這邊的情況的確是不容樂觀,所以他也是率先動用了藥浴之術,將神醫谷之中的諸多珍貴藥悉數搬弄了出來,給姬絃音進行藥浴,打算先以藥浴的方式鎮住之前因體內的反噬之力。
此次藥浴之術,自然便是浸泡了整整一天一夜,慕流蘇當初在城門之上差點暈厥過去,但是隻曉得絃音要動用藥浴之術的時候,卻是一刻不曾閤眼,寸步不離的陪在姬絃音身邊,當真是等了一天一夜。
風嶺雖然也給慕流蘇開了藥讓她服用下了,體內的反噬之力也是減少了不少內力,內力也是慢慢恢復了,但是人體之上的疲勞要等事情說到底還是無法避免的。
慕流蘇本就經歷了一場激戰,又整整一天一夜都守著姬絃音浸泡藥浴未曾閤眼,如今眼睛裡能夠沒有血絲那才是怪哉。
如今看著慕流蘇這般焦慮之極的樣子,雖然風嶺也是於心不忍,但是到底還是對著慕流蘇說了實話。
畢竟以慕流蘇對自己的瞭解程度,即便是自己隱瞞於她,她必然也是能夠一眼看出來的,與其讓她費盡心思去猜想,還不如直接告訴慕流蘇算了。
想到這裡,風嶺也是隻能沉聲對慕流蘇道。
“神醫谷之內,該動用的藥我都動用過了,但是他的寒疾之症本就是不治之症,先前雖然我已經是替他煉製了丹藥護著心脈,但是音殺之術的反噬之力的確是極為強悍,他動用了那般多的內力,牽動了身子裡的所有心脈,讓寒極之症也是越發洶湧,如今即便是他的身上有著暖靈玉這般天下奇玉在,仍舊已經是無力迴天了。”
頓了頓,風嶺也是別開眸子,有些於心不忍的對著慕流蘇補充道:“即便我已經動用了神醫谷之中那般多的天下奇藥為他進行了藥浴,然而他仍舊也是不能再次醒來,所剩之日……也不過只有半月時間了。”
所剩之日,不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