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倒也怪不得慕嫣然如此惱羞成怒,畢竟方才她都已經浪費了那麼多的口舌,好不容易才取得了這些個大楚官員的信任,也看出這些人都有意要附和著她幫著自己起達到目的了。誰知道楚清越只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是輕而易舉的改變了局面,可見楚清越這太子身份的確是早已深入人心了。
對於此事兒,慕嫣然心中自然是惱恨之極,更是對慕流蘇恨上了一個度,楚清越幫她也就罷了,竟然還是用的詆譭自己的藉口,說什麼她是因為慕流蘇回來之後神志不清才說出了這番話,可是哪怕她再怎麼神志不清,又怎麼可能跑來了朝陽殿說出這樣的話來了?而且倘若是她以這東宮太子妃傳出了神志不清的事兒來,她這太子妃的位子又如何能了還能穩坐了,不是明擺著打算要換人了嗎?楚清越幫著慕流蘇也也便罷了,可是竟然連這樣詆譭自己宮中妻子的話都說出來了,當初可是他親自跪倒在元宗帝跟前求來的一紙婚書,如今竟然是這麼想要撤回去迎娶他的妹妹?簡直是天方夜譚,可笑至極!只要有她慕嫣然在這大楚帝都一日,她是絕對不可能看著慕流蘇坐上這大楚堂堂太子妃的位置的。
慕嫣然一語落下之後,也是立即下意識的將視線轉向了慕流蘇,語氣也是再也沒有半分方才佯裝出的大義滅親,或者是半分忍痛割愛的痛苦之色了,反而是神色決然,滿臉憤怒。“流蘇,我方才所說之言到底是真是假,不妨由你親自來告知太子殿下,看到底是我神志不清平白冤枉了你還是這本就是事實!”
說起來,慕嫣然本來是早就已經打定主意從進殿之後絕對不與慕流蘇對視的,畢竟這件事情的確是她自己理虧在先。可是如今楚清越越是這般費盡心思的慕流蘇,她便越是覺得心裡極度不平衡,轉而便是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沒有錯了。畢竟在慕嫣然眼中看來,若非是慕流蘇先做了勾搭楚清越的事情,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了這般境地,非要弄得姐弟反目,也不知遠在南境邊疆之地的慕恆心中是如何想法。可是如今事情都已經到這般地步了,總歸是不能再輕易停下來的,若是當真是因為楚清越這麼一句話讓人不信了,那她今這番做法,完全就無異於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那她便是當真覺得自己有些吃虧了。所以無論如何,她是決計不能有任何動搖的!
……慕流蘇早就知曉這二人之間的戰火一定會引到自己的身上,畢竟他們二人之間起了爭執的真正的原因實際上都是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既然是事關她的事情,早晚會將注意力全部引到她的身上,所以慕流蘇倒也沒什麼可意外的。剛才她還在為著顏繁之和菘藍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頗覺得有些頭疼,畢竟她這女兒之身曝光之後,也不知道他們心中會是如何想法。慕流蘇自然是不會找什麼她不是有意隱瞞的藉口的,畢竟她先前的確就是為了處理北燕的事情,處理寂家的仇怨,所以才小心翼翼一直未曾打算暴露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而燕楚一戰的事情結束之後,她倒是起了幾分心思本來還打算抽個時間告知他們的,只是沒有想到後來楚清菱和燕離歌二人相繼出事兒,再加上燕衛軍迴歸的事情,實在是弄得慕流蘇有些頭昏腦漲的,一直都沒有緩過神來。等著她好不容易回了這大楚帝都之中,打算處理了面聖的事情之後自己主動坦白這件事情的時候,卻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居然還能被慕嫣然搶了先了。
這倒實在是有些不好處理了……
慕流蘇下意識的擰了擰眉,畢竟這件事情雖然是有些難纏,不過這事兒難纏的並非是難纏在慕嫣然身上,畢竟慕嫣然一個後宅女子,對她倒是不成什麼威脅,唯一擔心的就是怕手底下的將士們多心罷了。 然而擰眉動作之後,很快慕流蘇便又心中釋然了。因為鎮北軍畢竟是她一首培養起來的親信,所以對於鎮北軍,慕流蘇多少還是有些信心的,說什麼也是一起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兄弟,總歸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女兒身便是生出了什麼嫌隙之心吧。想到這裡,慕流蘇心中擔憂也是一剎寬慰下來了,只是轉頭見著慕嫣然用那般憎惡又憤怒的神色看著自己的模樣,慕流蘇心中的冷意卻是剎那便是淡漠了不少,反而是湧上了一抹冷笑。
“姐姐,流蘇還記得半年之前我從南境邊疆之地回來的時候,你站在將軍府的門前見著流蘇被祖母責罵的時候,分明還頗為憂心我,如今不過半年時間,流蘇好不容易從北燕邊疆之地回來,你我二人之間,怎生便是變得如此生疏至極,更甚便是怒目相向了呢?”
倒不是因為慕流蘇如今有些多愁善感才說了這番話,實在是因為她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替原主感到有些悲哀罷了。畢竟她是借用了原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