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北燕皇宮,玄武殿。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尖細而要陰涼的太監聲音響起,北燕的皇帝也是由著一位公公攙扶著雙手,從龍椅之後的簾幕後面徐徐行來,腳步明顯的有些虛浮,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卻是花費了極長的時間才安安穩穩的行到了玄武殿上的龍椅之前。
文武群臣並列在下,看似恭恭敬敬的低著頭,然而眼睛的餘光卻是悄悄摸摸的朝著龍椅之上的北燕皇帝若有若無的瞟了過去。
而那被攙扶著雙手歪歪扭扭的站在龍椅之前的人,即便是穿了一身耀眼至極頗顯氣色的明黃色的龍袍,也絲毫遮掩他不住面容上的憔悴。
畢竟是天子之家,自古以來娶的妃嬪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所以這北燕皇帝的基因自然不可能恰到哪裡去,單單是從燕長風和燕離歌這兩位成年皇子的長相來看,便知曉這北燕皇帝年輕時候,必然也是一番英俊瀟灑模樣。
不過不管他年輕的時候在如何英俊瀟灑,但是如今他的確是已經年歲極大,畢竟是已經到了中年時候,再加上誰都知曉,北燕皇帝是個常年浸淫於女色的好色之君,早些年不節制,身子透支多了,所以也是一副身虛體弱的模樣。
再加上北燕皇帝兩年之前得了一種怪病,身子越發虛弱,如今已經是在臥病榻多年,所以也是完全將自己一副中年健壯的身子,搞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病癆模樣。
瞧著這般模樣,實在不像是一個命久的,不過即便是心中如此腹誹,北燕的這些群臣面容之上卻也是分毫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這北燕的皇帝雖然瞧著的確是個活不了多久的模樣,但是素來有一句古話說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即便是北燕皇帝如今身子再多虛弱瞧著再弱不禁風,但是他當年也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輩,對待他看不慣的群臣,有心的打壓那都是一件小事了,但凡是成為了他的眼中釘,素來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賜予一個抄滿門抄斬之罪。
所以,北燕群臣對於這個北燕之中得上是大半個昏君的北燕皇帝,也是奉承居多,從來不願意去說一些什麼忠言逆耳的話。
畢竟在他們心中,都是想要活得更久一點兒的,所以萬般事情,但凡是能夠不去招惹這樣北燕皇帝,他們是決計不會去輕易招惹的好。
見著皇帝站定在龍椅之前,他們立馬也是恭恭敬敬的跪了一地,齊齊高聲呼道:“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咳咳咳……眾位愛卿……愛卿平身……”
北燕皇帝張嘴說這話,然而喉嚨之中卻像是有什麼堵住一般,半天吞吐不出來了壓著他的面容之上浮現些許難受之色。
自從兩年之前,北燕皇帝忽然就染上了一種怪病,其實並不是什麼大病,無非是總是覺得胸口有些悶得慌,還有就是說話有些不太利索,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
但偏偏只是這麼一些不起眼的小毛病,卻導致了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衰弱下去,等北燕皇帝發現到不對勁的時候,他。也是問遍了宮中的御醫,甚至還有群臣從外尋來的所謂的神醫,一心存著希望想要趕緊去解決了這病症。
只可惜上天太過戲耍於他,即便是他尋訪了無數神醫,終究是沒有一個人說出他得出了什麼樣的病症。
既然連得了什麼樣的病症都不知曉,自然更是無法對症下藥,無論如何也醫不好了,正是因為如此,北燕皇帝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副身子越發虛弱下去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破機竟然如此厲害,身子一日一日衰弱下去也便罷了,如今竟然是連這麼短的一句話,這麼短小的幾個字都說不利索了,難不成當真是他要大限將至了?
想到這裡,北燕皇帝的面容頓時難看了一些,不過這種隱晦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擺到檯面上來說,所以也就是故意用手掩了掩唇,裝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因為身子不便,所以也就只能由著身旁的公公親自攙扶著他坐到了龍椅之上,身子羅羅調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這才癱軟在龍椅椅背之上,一雙渾濁眸光直勾勾朝著底下的文武群臣看了過去。
文武群臣對這位北燕皇帝那可是有著極高的心理陰影的呀,當初北燕的肱骨之臣——寂家滿門抄斬一事兒,可是連審問定罪這一步驟都沒有的走,就直接給人家抄斬。
當初這件事情在朝廷之上,不是鬧得沸沸揚揚的,莫非是後面有太子殿下出面解決,只怕這件事的確是不好收場啊。
可想而知,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