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發。
楚清越當真就是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直直的站在慕流蘇面前,也不回禮寒暄,也沒有蒜汁中的怒氣,但楚清越越是這般模樣,便是越是讓人覺得他實在是太過反常了一些。
姬絃音自然也是覺察到了楚清越的異常了,他抬眸見著楚清越此時目光沒有絲毫移動,就那麼直白而不避諱的盯著流蘇的面容,看得那般頗為認真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是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
姬絃音下意識的眯了眯鳳眸,唇角雖然微微彎曲,勾出了幾分笑意,可那笑容卻是不入眼底,反而還透著一股子徹骨寒涼之意。
“久時未見太子殿下,殿下倒是與絃音印象之中有了些許異樣。”
楚清越本來還直直的看著慕流蘇的眉眼,陡然聽見姬絃音這般明顯是帶著幾分敵意的聲音,也是一剎反應過來,但是即便是意識到姬絃音對自己帶有敵意,楚清越的視線卻是未曾順著那道迤邐聲音落到了姬絃音的身上,反而依舊鎖著慕流蘇的那張精緻容顏不曾收回。
不過雖然是未曾收回視線,但是楚清越卻是未曾向之前那般一言不發,總算是開口回應了一句。
而且這一句話,聽上去還算得上頗為客氣。
其實說起來,姬絃音身為大楚的榮華世子,雖然同樣是皇親國戚,身份尊貴異常,但是在這位太子殿下的身份之前,總歸還是要低了那麼些許的。
所以若是按正常道理來說,姬絃音若是要對楚清越說話的話,你應先行上禮再開口詢問才符合常理。
可是這符合常理的事情因為姬絃音突然爆出來的北燕攝政王的身份又改變了,大楚太子再如何尊貴,手中權利卻是較之這位曾任北燕攝政王殿下的榮華世子還要差了不少。
且無論是權利還是在天下之中的聲望,楚清越較之姬絃音而言,卻又是稍遜一籌的。
偏生這燕楚一戰之中,姬絃音這位北燕攝政王並沒有做什麼通敵賣國之事兒,反而是在北燕之中替慕流蘇開路引道,兩人裡應外合,拿下了這最終一戰。
所以即便是楚清越那清冷『性』子不願意搭理姬絃音,但是看在大楚國事兒的份兒上,楚清越也不能對姬絃音表現得不太客氣。
“榮華世子說笑了,本宮奉父皇之命親迎鎮北將軍歸京,不過是久時未見將軍風采,一時失神罷了。”
只是這一番客氣話語之中,終究也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綿裡藏針之處。
太子身邊的近侍安安靜靜跟在身後,看著自家太子殿下如今反應,一顆心也是徹底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知曉自家殿下知曉了鎮北將軍是女扮男裝的當初救他之人之後,一定會有所反應,可是誰曾想到殿下居然是這點忍耐心都沒了,這可是萬眾矚目之下,殿下便是當著榮華世子的面說了如此針鋒相對的話。
什麼叫做久念鎮北將軍風采未見,所以一時失神,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向榮華世子表明自己對鎮北將軍的企圖心麼?
哪怕是鎮北將軍的確是個女子,太子你也的確是對其起了心思,可是這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且榮華世子畢竟還是鎮北將軍有著名義上的姻親關係之人,殿下這般說法,不是明擺著在向榮華世子示威麼……
況且這位榮華世子可再也不是單單只是個榮親王府的病弱美人了,一個異國之人,卻偏生能在北燕任了一個權傾北燕的攝政王身份,可想而知其中手段必然不小,完全是個扮豬吃虎的能人。
北燕攝政王手段毒辣的傳聞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殿下你倘若是真的想要與人家明白對上,也不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發難啊,若是這榮華世子一時之間用那北燕攝政王的脾氣發作了,可不就是鬧僵了麼。
就在侍衛對著自家太子心中一陣腹誹的時候,慕流蘇也是隱約覺查到了楚清越些許不對勁兒的地方。
依著他的『性』子,不是冷淡反應就該是冷嘲熱諷,怎麼有這個閒情逸致和絃音說了如此之多話?
這般反常舉動,慕流蘇還快覺查不出有什麼古怪,那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說起來楚清越畢竟是清菱的嫡親兄長,怎麼如今楚清菱好不容易跟著她回了大楚帝都了,楚清越卻是半分反應都沒有,反而是說什麼未見自己風采的話?
或者說,他這般提及自己所謂的風采不過是諷刺,這是變相的指責清菱在自己手中出了事兒的事情?
慕流蘇轉念一想覺得這個理由頗為合適,心中也是陷入一陣複雜狀態。
其實她一直覺得這位大楚太子雖然為人低調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