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進遊戲廳，女的就咋咋呼呼的挑毛病，一會說地面擦乾淨，一會又說麻將機沒有復原。 我剛想要說話，張小玉拉了我一把，小聲告訴我，那個女的叫李梅，是老闆娘的表姐。 那個老傢伙是老闆的親戚，具體什麼親戚不知道，只知道李梅管他叫三叔。 白天就是李梅和張小玉在遊戲廳，老闆娘也沒說李梅是管事的，只是告訴大家和李梅的關係。 李梅就自認為是遊戲廳的服務領班，大家都得聽她，誰要是不聽話，就去老闆娘那搬弄是非。 我最看不上這樣的小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把頭偏到一旁。 我不想理會李梅，李梅卻奔著我來了，看架勢是想讓我知道厲害，分清楚大小王。 “你就是新來的，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樣，以後在這得聽我的話，我可是老闆娘的表姐…。” 李梅得意的看著我，先把關係擺出來。 “你和老闆娘是什麼關係，關我屁事，我來的時候，老闆娘就說讓我幹好活，沒說讓我聽誰的。 再說我是晚班，和你挨不著，你要是想管我，和我們一起上晚班，不上就趕快交班，我要回去睡覺。” 我不客氣的打斷李梅的話，順便還將了她一軍，好歹我爸也是幹部，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李梅一下就讓我將住了，氣得滿臉通紅，最後一甩手，到櫃檯查賬去了。 三叔倒是上下打量我一番，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李梅說賬沒什麼問題，麻桿就拉著我離開，摟著我的肩膀，說我老牛逼了。 “真不愧是有文化的，說話就是有勁，我早就看李梅不順眼了，算個什麼玩意，就知道在我們面前裝。” 後來我才知道，出來混的這些人，上過初中的都少，所以我這個高中生，在他們眼中就是文化人。 別看這些人一個個牲口霸道的，實際上在心裡對文化人，多少還有幾分敬畏，不像後來那個樣子。 我回到老叔住的地方，老嬸在家等我，問我晚上怎麼樣，聽我說一切都挺好的，才把心放到肚子裡。 老嬸把飯都放在鍋裡，我睡醒了，吃一口就行，然後才急急忙忙的去大集，耽誤的時間，已經少掙不少錢了。 我隨便喝了一口粥，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吃完飯沒事幹，提前到遊戲廳等著交班。 張小玉看到我來了，立刻露出笑容，李梅嘟著一張豬肚子臉，一副愛搭不惜理的樣子。 我懶得理會李梅，就和張小玉閒聊，還沒聊多一會，李梅就喊張小玉幹活。 張小玉顯然是不想惹李梅，按照她的話去做，很快就被指使的團團亂轉。 我看著不爽，又不好多說，只能坐在一旁，看別人打遊戲。 白天玩水果機和麻將機的人很少，都是一些半大小子打街機，把街機拍的啪啪亂響。 打拳皇街霸這樣對打的，輸的還罵罵咧咧，有不服氣還嘴的，就對上火的。 他們倒是沒在遊戲廳動手，而是跑到外面的衚衕打架，和我上學的時候倒是差不多。 晚上那些二皮子又帶著小姐來了，一切都是千篇一律，一點新意都沒有。 很快過了半個多月，我和不少人都混熟了，他們知道我是文化人，挺願意和我聊天的。 那些小姐也不是一直開工，有時候會在遊戲廳待一段時間，然後再回去幹活。 小姐是不玩水果機和麻將機的，就是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有時候會和我聊聊天。 最願意和我說話的是英子和璐璐，英子就是個大眾人，長得還比不上張小玉，不是很受歡迎。 璐璐就不一樣了，長得特別漂亮，身材也挺好，而且會打扮，我覺得也就比老闆娘差，比其他小姐強多了。 璐璐一直有個夢想，就是到夜總會去當坐檯公主，說是那樣地位就上去了，以後不會被其他小姐瞧不起。 我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小姐之間也有鄙視鏈，位於鄙視鏈最頂端的是夜總會坐檯公主，簡直就是小姐中的王者。 然後是混跡於各個洗浴中心的小姐，坐檯公主管她們叫按摩女，覺得她們的檔次不高。 位於最底端的是那些站街女，也就是所謂的半掩門，又被叫做流鶯，什麼客都接，掙的錢還少。 英子沒這麼多想法，她是從齊魯那邊過來的，就想著多掙點錢，將來回村裡找個男人嫁了，下半輩子也算有個著落。 她們都是跟著剛子的，彼此間以姐妹相稱，英子總是護著璐璐，和其他的小姐打架，受傷是常有的事。 英子不只一次的和我說過，要是有可能的話，她也不會這麼作賤自己，誰願意幹這種活，把自己弄成破爛貨。 她和我講過她們的過去，她是家裡孩子多，主要是爸媽想要個兒子，一連生了四個女兒，最終才生出個帶把的。 那個時候講的是計劃生育，誰敢生個二胎，都能罰的傾家蕩產，更何況他們家這麼多，日子可想而知。 英子在家裡排老三，大姐二姐十四歲就嫁出了，都是嫁給老光棍子，換了一筆彩禮，讓家裡生活寬裕一點。 大姐二姐的日子過得很不好，英子不想像她們一樣，就跟別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