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漏點陵南鐵礦的訊息出去。”坐久了龍椅,盡顧著研究帝王之術,卻忘了該怎麼當好一個皇帝,真是不長進。
“是,小姐。”琳琅銀莊生意遍佈天下,訊息靈通也是應該的,陵南那邊的訊息早幾天就傳來了,黎叔嘆了口氣,小姐怕是為著現在,才弄了這琳琅銀莊,那是十多年前啊,就想的這麼遠?想想又覺得有些...想多了。
“黎叔可是不妥?”看黎叔一會嘆氣,一會搖頭、點頭的,青錦難得關心一下。
黎叔精神一震,笑呵呵搖頭,“沒事,對了,小姐,你讓找的那本傳記,我已經內部傳了訊息,各大書行也派人去找了,那書看著有些年頭,恐怕要費些時間,另外,那盲山也打聽過,並沒有這麼個地方。”
“知道了,你去忙吧。”青錦陷入沉思。
“那晚上宮中的壽宴?”
“你去準備一下。”既是為她準備的,那便去看看吧,青錦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芽兒在校尉營這兩三天玩的可還高興。
黎叔給青錦準備了一套正紅色的長袍,比平時的袍子略微的複雜了些,芽兒不在,只好喚了影嬸幫著收拾,這進宮好歹正式一些,主要不能讓黎叔白忙活一陣。
“小姐,梳個什麼髮髻?”影嬸摸著青錦滑如綢緞般的青絲,拿著木梳輕輕的梳理著。
青錦看著鏡中的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怎的投胎一次,也不給換個模樣。
“小姐?”
“恩,簡單些就好。”
女子就該金裝玉養,小姐這麼出挑,整日也不知道打理,可惜了老天爺給的這幅面孔,影嬸難得見她這麼安靜讓她梳妝,卯足了勁想讓別人驚豔驚豔。
待收拾完,影嬸自己先看呆了,通身的紅色映的人如白玉一般發光,簡單大氣的流雲髻梳的精緻服帖,髮間一朵血玉鏤空雕成的簪花環繞點綴,乍看之下不出挑也不搶眼,可細看下來是那樣的雍容古樸,一整塊的血玉雕琢而成,這麼大一塊血玉就材料都是世間僅有了,更別提那雕工的精細,影嬸本還想添些別的但放什麼上去都覺得多餘,腦後青絲長垂,如潑灑在紅綢上的寫意山水,耳垂上銀絲垂吊著一顆圓滾滾的黑珍珠,閃著幽暗的皎光。
雖未施粉黛,卻已是佳粉天成,雙眉如葉,既帶了幾分英氣又添了一份平和,青錦最讓人無法移視的當屬一雙星眸,亮如繁星,深入幽潭,眨動之間卻帶了幾分孤傲與慵懶,朱唇不點而紅,若一笑不知該是如何美景。
當白墨和黎叔看著這樣一身裝扮的青錦時也是錯愕,怎的稍一打扮就這樣出挑...到底是他們家小姐,“黎叔,小姐這樣是不是太出挑了些...”
“趕車去,我看挺好的。”出挑難道還的藏著掖著?有本事你也出挑去。
白墨立刻禁聲,他還是老實趕車少說話,黎叔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小姐的好。
車到宮門便不能繼續駛入了,青錦下車步行,由著宮人領路,今日宮中到是燈火通明看著熱鬧,宮門口也已停了許多馬車。
青錦來的已算是晚了,遠遠的便聽到絲竹之聲,沒成想卻在宮道上碰到了洛相爺,兩人都停了下來。
“洛相!”尊老青錦還是懂的,對這位洛老爺子也有所瞭解。
“白姑娘這是去赴宴?”洛老爺子意有所指看了一眼宮牆的另一頭,接著宮燈又不免打量了下青錦,這一看,有些晃眼。
“相爺這麼晚還在忙公務?”兩人對話宮人們退到一邊。
洛老爺子雙手捶在後面笑了笑,雙目雖爬滿了歲月的痕跡,眼神卻透著睿智,“再不去可真晚了。”
青錦看了一眼深深的宮道,“怕是晚了些,夜涼,洛相注意身體,告辭。”
洛老爺子點頭先行一步,行至宮道轉彎處忍不住回頭頓足看了一眼那個紅色的背影,依舊不急不緩,仿若閒庭信步,但每一步都走出了若隱若現的帝王之像。
果真非池中之物,只是不到雙十的年紀,怎生的那樣一雙眼睛,那樣一身氣度,若古卷中走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只是不知對大元是好是壞啊!
雙華殿裡歌舞昇平,絲竹悅耳,笑語嚶嚶,氣氛合樂濃濃,實則波濤洶湧。
“這壽宴都開始一陣了,怎的還不見咱們昭儀娘娘的侄女!”景夫人想著那狹路相逢的事,還是忍不住譏諷了句。
皇后笑看了她一眼,忙對白昭儀道:“妹妹別怪,我這嫂子是個直脾氣。”說完又玩笑的大家道:“人家可咱們可不同,興許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