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蠱毒,只需每日在幼蠱活動的時候行針壓制,令幼蠱不喜,進而不動,這是針法和一般的針灸有些區別,一步弄錯,不但蠱壓不住,還會適得其反,是神蠱族素來不外傳的秘術,當年要不是和那族長有些交情,讓梵音留下學了些,現在她也手速無策了。
這日行完針,雷奔來報說太子妃鬧著見太子,太子妃現在被禁在太子府,也傳不出如何訊息,每日有人送餐,幾乎見不到人,這兩日不吃飯,太子妃現在必須無恙,雷奔怕出事,這才去看了看。
“告訴她,本宮過兩日自會去見她,她身上有蠱的事,不能讓她知曉,小心看著。”青錦的意思,過兩日蠱蟲便開始休眠了,再見太子妃也無事。
“陵南那邊可有訊息回來?”
雷奔來也正是有那邊的訊息來報,“殿下,那邊傳來訊息,他們在陵南路上就遇到了幾次麻煩,但是沒什麼大礙,皇上已經暗中增派了人馬過去曾援。”
“就算到,估計也是人去樓空,南蜀也是人才輩出啊。”秦玥璽支著下顎,這兩日在錦閣中待著,將事情前後細想了一下,不得不佩服對方的縝密心思。
青錦收拾好針具,淨了手,聽著他們說話,“南蜀這些年雖然農事上發展不錯,朝政也算穩定,但是南蜀皇帝一直在太子一事上懸而不決,總歸是個隱患,南蜀皇室子嗣頗多,勢均力敵的也有幾個。”
秦玥璽倒了杯茶遞給青錦在她旁邊坐下,青錦也沒覺得不妥,“阿錦對南蜀很熟悉?那你覺得南蜀的大位最終會是誰的?”
“這可不好說,南蜀立儲的事拖的越久,對大元到是越有好處。”青錦接過茶喝了一口,嫌有些涼,遞還了過去,誰知秦玥璽接過就著喝了一口。
青錦沒注意,但一旁的雷奔看了雙眼瞪的溜圓,殿下,那杯子剛白姑娘用過,還有,這男女同坐一榻合適嗎?這算不算…肌膚之親,要說這白姑娘陪他們太子,還真是般配,看來日後見著白姑娘更要禮遇三分了,說不定將來…
兩位當事人都神態自若,這兩日青錦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傳記還沒個頭緒,又發現與梵音有牽連的人事,種種之間,不知到底有何牽連。
“在想什麼?”
青錦揮了下袖擺,“沒事,那人埋在大元多年,對兵部又下了功夫,恐怕有些佈防也要儘早調整了。”
“我已秘折父皇說了這事,暫時應該無大礙,南蜀現在想和大元開戰時間還不到,北冀一入冬,馬無草不肥,糧食也相對緊缺,也不會輕舉妄動。”秦玥璽自然也想到了這些,早有了打算,看著面前的女人侃侃而談,似是對兵事很瞭解一般,這讓他有些不解,算了,反正在她身上已有太多常理無法揣測的事。
青錦想起前陣子北冀那邊的商報,好似是出了些亂子,“聽聞前陣子,北冀有兩個部族因搶佔牧場出了內亂,大昆王處置有些偏頗,其中一個部族不服,隨後大昆王帳有人行刺,證據都指向那個部族,那個部族帶著人馬到了天祈山,向是要脫離大昆王的統治。”
秦玥璽看著青錦,一雙略長的鳳眼炯炯發光,知她是故意說與他聽的,“怪不得前陣子潛了使者到大元和南蜀,想要聯姻,原來是想緩和一段時間,整治內亂。”所以他們現在也是無暇他顧,邊境這段時間應該能安詳一陣。
“聯姻?”青錦挑了挑眉,到是個法子,這北冀的大昆王這是緩兵之計了,不過就算人家出現內亂,也是小範圍的,以現在大昆王帳的實力,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平定。
“使團在路上了,過幾日就應該到了,既然這樣,到時候可以看看再說。”不是情非得已,誰也不願將嬌養的公主貴女遠嫁他國去聯姻。
兩人談著政事並未覺得不妥,自然而又默契,雷奔再看青錦的眼神便和之前不同了,怪不得能讓太子等人另眼相待。
這幾日秦玥璽和青錦一起品茶,下棋,或是各捧一本書互不相干,或閒談兩句,秦玥璽大概摸透了她的性子,也對她越是迷惑,感覺她孑然一身,無所牽絆,遺世獨立,有時候看她獨自在院中踏步,竟是心生悲涼,就如此刻。
清冷的月光透過枝椏,斑駁地斜射在她身上,輕灑上一圈銀色的蒙朧光暈。一襲玄色長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一頭青絲隨意束在腦後,低眉淺思,月光下長長的睫毛輕輕眨動。
“夜涼,還不睡?”將拿好的斗篷給她繫上,初冬已是涼意漸濃了。
“無妨。”折身看了看他的臉色,明日早晨在行一次針就壓制住了,這蠱的習性到是沒變,和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