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璽宮中還有事,一堆奏摺等著批閱,還有各部的人等著稟事,再過兩日就更別想出宮了,各家女眷,得封的也要陸續入宮謝恩了。
這女眷的事,宮裡又沒個人主持,禮部又覺得禮不可費,最後,還是請動了白太妃出山,要說這白太妃,先皇在世上,也沒這麼榮光過,這一切,都是有個好侄女啊。
黎叔在入夜後,終於醒了過來,青雨的醫術,如今已是越發精進了。
可是,黎叔醒後,眼神有些呆滯,直到青錦過來,才有了些變化,“小姐,讓你擔心了。”嚇到小姐了吧。
“黎叔,為何?”青錦始終不相信,黎叔會被那人傷成這樣。
“小姐,那人…”
“青雨,你們出去。”青錦突然打斷,黎叔的事,該是不想讓人知道。
屋內只剩下兩人,顯得尤為安靜,青錦看著黎叔,略有心疼,這麼多年,他悉心照顧,捧在手心,對她無話可說,雖他堅持主僕自居,可他何嘗不是她的家人,她本擅人情世故,可知道,誰重要,誰不重要。
“小姐,他是我弟弟,同胞弟弟。”是他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也是仇人。
青錦靜靜聽著,怪不得黎叔如此不對勁,既是兄弟,緣何到這個地步,這中間恐怕是段心酸之事,她不想知到。
可黎叔卻慢慢敘述,“那銀針,是他的獨門暗器,他從小聰慧,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對寶劍這一類的兵器都不喜歡,韓九是他殺的…”
“當初小姐救我時,我便告訴過小姐,我是天冷堂的少主,小姐要送我回家,我說不回,小姐就帶著我走了,小姐不涉江湖,或許不知道,當時江湖中有個叫玉修羅的人…”
一段往事揭開,竟藏著這麼多辛酸與不恥,青錦很想打斷,其實這些,她都不想知道,他是誰都無關緊要,就如她自己一樣,她現在就是白青錦,而黎叔,就是黎叔而已。
可是,黎叔想說,那她就聽著,怪不得他會傷的傷的那麼重,原來如此,樊大少爺提醒她小心,恐怕是見到面具下的真容了,或者只是懷疑。
“世上,從來只有對錯,黎叔,骨肉親情,他尚且可以不要,你又何必執著,不管當初對錯,都是無心之過,聽你這麼說,他不過是受人指使,整件事的背後,另有其人。”誰有這麼大的能耐,這麼大的本事,尋到這些不理是非的江湖高手,並能驅使或者買通他們辦事。
是他們,將整件事都想的簡單了。
黎叔睜著眼看著床頂,“小姐,你要小心,不可離城一步。”因為了解,所以知道那人的喪心病狂,知道小姐的存在,那麼,就是不死不休。
殺他可以,傷小姐不行,就是拼了命,他也要護著小姐,真怕就那麼死了,幸好啊!
“他要傷我,未必能行,黎叔放心,要緊的是,儘快找出幕後之人。”風波的背後,是誰的雙眼在看著這一切,又是誰的雙手在撥弄這一切。
黎叔也不知道,誰能將他請出來,肯定不是銀子,那人對銀子沒興趣,他感興趣的東西是什麼?武學秘籍,稀世兵權,能拿的出這些東西的又會是誰?
“小姐,南宮少主的事,我已經交給白墨了,你去問問有沒有訊息。”
“你就別操心這些事了,好好休息,黎叔,有些事,逃避沒有用。”只能面對,正面擊破,才能走出來,誰也幫不上,只能靠自己。
青錦離開房間,徒留黎叔一個人靜靜躺著,往事一幕幕侵蝕腦海,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更沒想到,他今日能開口說出那些陳年舊事。
“大姐,黎叔的傷口晚上的看著,我留下,已經讓人跟家裡說了。”青雨看青錦面色沉沉,知道她心情不佳。
點頭,拖著木屐,長袍隨風而動,漫無目的的在王府中踏步,清晰的木屐聲,踢踢踏踏,一聲聲,都落在人心。
暖春和白墨不敢靠太近,只敢遠遠跟著,小姐好像有些不對勁,從黎叔屋裡出來,已經走了幾圈了。
“小姐,來下盤棋如何?”
鍾老伯對月自弈,來王府後,他們忙,他也幫不上,就安靜些,不添亂。
青錦拖沓到石桌前,坐下,持子落棋,天大地大,世上太多讓人噓唏之事,讓人聽後,只能嘆息無奈,月有陰晴圓缺,古難全之。
梵音的事,黎叔的事,人心啊…
“小姐,有心思。”所以,棋路變了。
“罷了,心不在焉,失禮。”說完就要放下棋子。
鍾老伯摸了摸鬍鬚,笑著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