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老將軍最後還是去了,不管此人與當年的閔玄天又何關係,事情已過去三百年。
既是英人之後,更應該知道顧全大局,此時南蜀正是危難之時,不應該雪上加霜。
且記載中閔諸侯並未又何家眷,是否是有人想借機壞南蜀大事也未可知,所以,還是決定一探究竟。
正因為了解他的為人和脾氣,青錦打賭他一定會來。
烈焱堅持跟隨,畢竟對方意圖不明,他不可讓父親大人孤身涉險。
千雪嶺風光綺麗,尤其是這雪天,更是別有一番風景,南蜀王城很少下雪,雪天也不長,今日算是難得一場大雪了。
來觀雪賞雪的人不在少數,有些文人雅士,尋個地,約上三兩好友,煮酒賞雪,興致來了,題詩作畫,好不風流。
這其中就有月景明,一副‘病態’還不落下這種雅事,被人一約就出來了。
“瞧那邊,女子出來賞雪也是夠雅緻的,不知誰家小姐。”
隔峰向看,一處亭中,隱約能看到一女子坐在其中,身旁還有丫頭下人伺候,一看架勢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月公子,你瞧瞧,說他風流他還不承認,這老遠,朦朦朧朧的,他硬是看出那邊有佳人。”
“的確,看來佳人的眼神也不錯,瞧,怕是發現有人窺視……”月景明抿了口熱酒,遙遙一指。
幾人看去,可不是嗎,已經讓奴僕葦蓆圍亭了,可惜啊!
“可惜啊!若是從前,咱們就以此佳人為題,吟詩作畫了,如今國難當頭,無此雅興了。”
“也是,如今大元勢如破竹,只恨手無縛雞之力書生無用武之地啊,此時,烈老將軍卻被……”
“休議……哎。”
月景明面色發白,抿嘴而笑,手中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聽著他們搖頭呻呤,頗覺無趣。
扭頭,眼神落在對面山峰的亭子處,是冷還是不喜人打擾?哪家的小姐這麼有趣?那峰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姑娘能攀上去的。
有趣的人此刻正喝著溫熱的清酒,看著捲簾外的飛雪。
還是黎叔周到,這麼圍著,確實暖和多了,暖盆的熱氣也有些效果了,喝完這杯,人也該來了。
烈家父子如約而來,卻沒想到見到的是一女子,一身素雅的淡青棉袍,外面還裹著厚厚的火狐皮裘,手攏在暖袖中。
瞧年歲也不過十七八,長得也是水靈可人,膚白光滑,尤其一雙眼睛,最是出彩。
是那種看一眼就會被那雙眼睛吸引,從而忽略容貌的。
這山峰,他們上來都要廢些力氣,看來,的確是不簡單。
“兩位將軍,請坐。”黎叔將人請進來。
兩人彈去身上的雪花,在青錦對面坐下,既來之則安之。
暖春上前斟酒,然後退到一邊,這兩人也是沉得住氣,不過,他們對面的更是老僧入定。
果然還是烈焱先開口,“不知姑娘約家父全來所為何事?”
“烈家如何起家的可知道?”火燒目山後立下大功,一個小將,封了將軍。
青錦的手從暖袖中拿出來,端著酒杯,朝著父子兩舉了舉,仰頭一口下去,喉間一股火辣之氣直燒到腹中,夠烈。
烈家如何起家,這算什麼話?兩位將軍,都憋了口氣,莫非誠信戲耍?
“烈家三百六十二年前,烈成天因火燒目山,殲敵兩萬立大功,封前鋒將軍,自此才有瞭如今的烈家滿門忠烈,是與不是?”
“姑娘,烈家如何起家,南蜀隨便打聽都知道。”說這些是何用意?
青錦不急,舉止酒杯示意黎叔坐下,自己也悠悠的看著風雪。
黎叔在空坐上坐下,拱了拱手道,“三百多年前,目山一場大火,殲敵兩萬,同年同月同日,閔將軍的兩萬親兵葬身目山火海,而放火圍剿燒死他們的正是他們信任的自己人。”
“當時他們受命去支援,本就身經惡戰,好容易勝了回到目山,一個個筋疲力盡,此時等來了援軍,他們高興的揮手呼喊,迎來的卻是亂箭,他們以為搞錯了,大聲呼喊,卻無果,他們只好拖著疲憊的身子奮力抵抗,本來就個個驍勇,直到最後,逼的對方大火燒山,葬身火海,二位將軍,你說他們死的冤不冤?”
二人已經變了顏色,目山,大火,兩萬兵馬……
“當時領兵燒山的正是烈成天,二位將軍應該熟悉,只是不知,很為後人,可有聽過?”
說到這,黎叔也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