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紅月正好滿紅,且越發妖豔,紅豔欲滴,周遭的紅暈此時已被白光代替,而白色光暈也在反覆剛才紅色光暈的事,有反吞之相。
違反自然常規,勢必不會長久,陰月已成,降龍坡的陣法也就大成,陣法已固,伏龍樁拔地而起,有如擎天柱一般,巍峨聳立,而山坡往下,草木已可見之速枯萎凋零,土色漸紅,寸寸蔓延,紅土之上,長出密密麻麻的褐色矮草,草葉微卷,連成一片。
圍繞降龍坡的紅色光暈漸漸開始消散,四周不聞任何蟲鳴鳥叫,靜的嚇人。
一直乖乖跟著的大白,可能發現月色不對,昂著頭,對月一聲長嘯,狼嘯聲打破寂靜,彷彿是聽到狼王召喚一樣,附近不停的傳來迎合的狼嘯聲。
大白消失多日,正是去這些山頭打轉了,現在這一片的狼都是他的臣服者,大有要當天下狼王的勢頭,回來這些天也特別安靜,因為一直搶佔山頭,打架累的。
青錦眯著眼看向大白,古書中所記,狼與月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狼在滿月之夜都會對月長嘯,古今不解。
看著月已滿紅,陣法大成,風華趁著虛弱的身子收手,突然眉心一動,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手頭上的紅線不但沒有隨著陣法大成而消失,反而越來越亮。
“公主!”卓然看情況,忍不住出聲大叫一聲。
風華感覺自己體力的血被源源不斷的抽離,驚恐萬分,不對,那手札中所記,只要陰月一成,祭月就完成了,為何血氣還在不斷的溢位,而且越來越快。
彷彿是被那道紅光影響,本來已經散去紅光的降龍坡又漸漸聚起一層紅暈,且矗立的降龍木樁也有些搖晃不穩,一時間只感覺地動山搖。
媚兒也嚇到了,趕緊上前想扶著風華,但是當手碰到風華的時候,被嚇的倒退一步,公主,公主的身子好冰,像是冰窖裡的冰塊一樣。
“公主!”
風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感覺全身顫抖不受控制,右手完全不停使喚,不停的朝著月的方向擺動,“快,本宮的手,包紮。”
這絕不正常,風華已經反應過來,陣已大成,不會再須血氣祭月,這可能是陣法之力的侵蝕,必須離開這裡,要快點。
卓然比媚兒膽子稍微大些,不顧一切,上前抱住風華的右手,扯了布角,將中指包紮起來,可那紅色的光線還在。
“離開,速度離開。”身上血氣被吸食的越來越離開,再不停止,她會因氣血虧幹而亡,不行,她不能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死。
祭月是以佈陣之人的氣血為引,藉助月之陰氣,讓陣氣生成,而天地之間,只有滿紅的陰月之陰氣才能與萬毒陣的血煞之氣迎合,促成大陣,但是青錦剛剛祭出的三牲之血,正是祭拜常用之物,陰月收血氣而成陣,但是風華的血氣也被這三牲之血亂了純淨之氣。
祭月之氣不純,且在陰月最盛之時,風華所受陰月反噬之力也就翻了幾倍,能不能承受的住都尚不可知,不純之氣血讓陰月聚煞之氣大亂,只能源源不斷的吸收祭月血氣。
這些風華都不知道,她只以為是大陣煞氣太重,而她血氣祭月,靠的太近,陣氣有所感應,所以才會出現眼下情況。
“媚兒快扶公主上馬車。”卓然看著呆愣的媚兒,吼了一聲,立刻坐在馬車前準備駕車離開這,風華身上的冰冷寒氣,讓他心驚膽戰。
媚兒被吼了一聲,立刻將面色如霜,虛弱不堪的風華扶進馬車,馬車內溫度瞬間下降,清冷如冬。
馬車快速離開,風華右手的紅色光線才逐漸淡去,最後消失不見,但是風華的狀況卻不見好轉,身子發寒,這是月寒之氣,面色刷白,血氣大虧,沒有一點血色,神智也開始模糊。
車內媚兒嚇得不知所措,“公主,公主,媚兒該如何做?”
風華隱隱聽著媚兒喚她,卻發不出聲音,堵在胸口的血氣一口噴了出來,臉色、髮絲上、身上全都染了血漬,馬車中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好疼,她心口好疼,好冷,好冷,好熱…風華不停的扭動身體,卻說不出話,只感覺渾身難受,冷熱交加,冰火兩重天。
“卓然,快,回城,找大夫。”從沒見過公主這樣,一身凌亂,生死一線,身上一下冷,一下燙,她只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卓然一聲大呵,馬車飛快的朝著城門使去。
風華走後,有些陣氣波動的降龍坡也只是翻騰了一下,很快就安靜了。
一切歸於平靜,紅月漸漸隱去,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