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這邊很快就把該記該算的東西弄完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難的,當然這是相對於他所掌握的數學知識。 淳于髡那邊就不行了,每回算這些東西都把他算的腦殼兒疼。 “哈哈哈,景程,你可真厲害,以後這些事兒就交給你了!” 淳于髡打算把算賬的任務交給景程,也不能算是推卸責任,因為景程本來就是他的副手。 “行,沒問題,交給我就好了!” 景程這邊痛痛快快的就同意了。 不過淳于髡作為老大哥,還是有些不放心,然後就在一旁提點他,他說:“景程啊,這些糧食物資還有錢財的調配,你多留個心眼兒,不要大手大腳的,大王那邊雖然沒有限制物資還有糧食的供應,不過這幾年連年征戰,所以國庫的錢糧也不是太富裕。 這也就是前段時間田嬰捐了一些,否則日子還真不好過…… 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不是太明白,你能不能詳細說說?”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讓你省著花錢,糧食省著吃,沒到日子就吃沒了,大王雖然還會給調配,但也會不高興!”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稷下學宮周邊的土地啥的能不能利用起來?” “土地?那玩意兒有什麼用?” “種點糧食,種點菜,再搞一點養殖業,然後就能貼補學宮這邊了,咱們好好經營,說不定還能有賺頭呢!” “這個你隨便搞,但前提是必須把學宮這邊的工作都弄完了。 還有,不要弄得太出格,咱們大王雖然寬仁,不過他手底下的那些大臣卻不讓人省心……” “嗯,行了,這邊的事都交給我!” 景程直接就把這個差事給接下了,他不認為這有多難。 他連一個縣都能管理好,管理一個小小的學宮有什麼難的? 事實證明,景程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中午分糧食的時候,法家代表衛重還有雜家的代表呂覽就給他上了一課。 這兩個傢伙帶著各自的門徒,因為分糧食的事打起來了。 衛重是法家門徒,最講規矩,但這樣的人也認死理兒,認為該是怎樣就是怎樣。 呂覽是雜家的代表人物,這個人長得五大三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知道一些,算是很有學問的。 至於兩撥人為什麼打架…… 這就要說到公輸家。 公輸家是一群木匠,他們雖然也在稷下學宮,但卻沒什麼存在感,每天就是做一些木匠活兒,勉強混口飯吃。 這幫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因此吃的飯有些多,不過他們不挑食,而且學宮這邊有什麼木匠活,他們都會代勞,修個房子,鋪個地啥的,安個門框,修理馬車…… 相對來說這些人不像是學者,倒像是雜役。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稷下學宮給各家代表發的糧食都是有數的,不管人數多少,每家每個月都是1000斤糧食,50個錢,兩壺酒,布匹蔬菜水果肉乾若干…… 公輸家的人吃的多,他們人數也多,所以每個月的糧食都勉勉強強,雜家就三個人,也發給他們這麼多物資。 那他們的日子就非常富裕了。 這個事兒是根據大王留下的規矩定的,因為稷下學宮的這些學者都算是卿大夫,卿大夫的俸祿就是那麼多。 本來這一切都沒什麼的,因為一直以來都這樣啊,直到法家衛重知道了這個事兒,他就替公輸家鳴不平,認為雜家應該把物資的份額讓出來給公輸家,這樣大家都挺好。 呂覽當然不願意呀,公輸家家也覺得不合適,但法家的衛重卻不依不饒,然後兩家人就打起來了。 是法家和雜家的人打起來了,公輸家的人在勸架。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景程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腦袋都大了,好好的不行嗎?你好我好大家好,非得搞事情。 “景程,你說這事到底怎麼辦?” “景程,淳于先生不在,就由你給我們個說法吧!” “就是啊景程大夫,你要給我們個說法!” …… 一群人就把景程給圍住了。 “行了,都別說話了!” 景程大吼一聲,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目光中有審視,有期待,還有不屑。 景程知道自己必須把這個事辦好,要是辦不好就威名掃地了,以後這個佐助也不太好當。 “哪個是衛重?” 景程知道了前因後果,所以先找衛重,因為這個事就是他挑起來的。 “我就是!” 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濃眉國字臉,下巴上有稀疏的鬍鬚,他的眼神很明亮,看向景程的目光毫不示弱。 “好,你是法家的代表,應該最講規矩,規矩既然立下了,那就應該遵守,你說對嗎?” “不對!這天下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規矩也是如此,原來公輸家家的人少,大王立下的規矩能夠讓他們吃飽飯,現在人多了吃不飽,那規矩就得跟著改!” “好!你說的有道理,那你為什麼非要讓雜家把東西拿出來,你們法家怎麼不拿?” “我們法家的物資都給墨家了,他們人更多,糧食也不夠吃!” “真的?” “當然是真的,學宮內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