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傑燒戈若不是被巫師按住,根本不會躲在夥伴屍體殘骸胡亂堆疊而成的障礙後面,他的心裡充滿熊熊燃燒的怒火,恨不得衝出去,與敵軍決一死戰,為族人、為夥伴向對方討回這筆血債。
“燒戈,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敵人的強悍超出我們所有人的預料,就算是普通的小兵,也被韌如生鐵的蛇鱗嚴密保護。”
“我們的武器還不夠鋒利,無法對敵人造成有效的殺傷,只有你們勇士手裡,受過老巫祝福過的神兵,才能殺死敵方的將士。”
“可是殺死幾個小兵能改變局面嗎?不能啊!因此你手中的羊角劍,只能對準敵軍的首領,那就是那個施展詭異的法術,不知所謂的道將!”
“好好運用你的智慧,善於利用羊角劍的奇特能力。我的勇士,你不是因為悍勇才被拔擢到現在的地位,而是由於你聰明的頭腦,狡詐的戰鬥本能。”
“別讓我失望,明白嗎?機會只有一次!”
巫師棲木平靜的語氣,安撫住豪傑燒戈躁動不安的心情,他體內亂跳的鮮血終於平復下來,轉身望著年輕的巫師,他唯一的血親弟弟,深深地鞠了一躬。
“待會,我會施法獻祭附近的屍體,應該說除了我們族人,其他西涼軍的將士,這樣做會暫時換來豐沛的巫力,用來幫助你將羊角劍的異能發揮到極限。另外如果還有餘力,我會對所有勇士施展血咒,讓你們不懼死亡、無視痛苦,力氣倍增,耐力源源不斷,直到戰鬥至最後一刻!”
豪傑燒戈聽著這番話,感覺有些不妙,血親弟弟彷彿在交代後事,他估計使用這兩個巫術,對巫師的身體也會造成很大的負擔,原本想開口勸阻,結果他張了張嘴巴,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
不遠處,葉知秋再次率領麾下道兵發起進攻,層層疊疊的戰陣,連成一線,兩端寬度將近裡許,浩大的聲勢連地面都開始微微抖動,“屍體城牆”上的殘骸也哆嗦著開始滲血。
“開始!”
巫師棲木從懷裡取出一根雞骨木巫杖,長不過尺三,頂端有一個乾枯的雉雞頭,泛黃的脊骨,如同蟒蛇盤繞著杖身,骨節之間纏著幾根絢麗多彩的羽毛,看上去非常怪異。
豪傑燒戈看見血親弟弟擎出巫杖,默默唸誦咒語,隨手一揮,立即灑下一圈黑紅相間的光環,不斷往外膨脹,至極限後,驀地炸開,落下無數銅鏽色的光點,就像剛才幫他們解圍的一幕,所有光點都頗具靈性。
不過,這些光點都是均勻地落在屍體上面,刨除自己族人的其他西涼軍,甚至連重傷兵都沒有放過。
只要光點落下,還是鮮活的血肉殘骸,以眼睛可見的速度脫水乾枯,與此同時光點落處冒出絲絲縷縷的濃煙,極具靈性地衝入巫師棲木的臉部七竅。
豪傑燒戈看見自己的親弟,渾身吹氣似的膨脹,尤其是小臂部位,甚至一度漲大成圓球,面板薄地近乎透明。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卻很清楚巫師棲木在犧牲自己,只是為了擊敗敵軍,強忍發酸的鼻子,按照吩咐走到近前。
年輕的巫師第一次用禁術,就發現自己有些託大了,他根本控制不住暴漲的巫力,畢竟這套術法是每年一次,在祖先之地祭祀時使用,供養沉睡的祖靈,獲得失落的智慧和傳承的代價。
恰在此時,豪傑燒戈走過來,巫師棲木連忙控制住自己不聽話的身體,持著巫杖的右手重重地搭在血親兄長的肩膀上。
“就是現在!”
兄弟之間無形的情感聯絡,甚至無需棲木親口說出命令,燒戈就立即明白過來,並立即雙手握緊大劍。
正好一股澎湃如山洪暴發的大力,源源不斷地衝入自己的身體,燒戈右手反握,調轉劍身一百八十度向下,隨即將這柄神兵重重地插入腳下的大地。
澎湃如潮的巫力沿著兩兄弟的渠道,瘋狂地衝入羊角劍裡,瞬息間激發了老巫師親自祝福時種下的巫咒,操控草木生長、改變草木質地,纏住敵人的可怕咒語。
與此同時,葉知秋率領麾下道兵已經抵近一箭之地,以他過人的目光,尤其是獲得九龍島門人雷豹的“千里眼”後,立即發現傷亡慘重的伏兵陣地,發生的驚人變化。
“分兵!雙頭蛇陣形!”
葉知秋毫不遲疑地發出變陣的指令,自己卻留在原地吸引敵人的注意,為麾下道兵脫困爭取時間。
襲殺敵軍,還是纏住敵方將領,只可以擇其一的選擇擺在燒戈和棲木的面前,按理說應該儘可能地滅殺敵軍的有生力量,不過驕傲的兩兄弟卻無視五毒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