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益身心健康的裸泳館,數目多達一千間,鱗次櫛比,彷彿一座龐大的迷宮。裸泳館竣工後,漢帝劉宏命宮人移植碧綠苔蘚鋪滿臺階,赤足踩在上面,腳底觸感柔軟酥麻,不吝是絕美的享受。
為了使裸泳館裡的水流淌不息,不至於變成汙水、死水,漢帝劉宏又讓工匠開鑿暗渠,引來渠水穿過各個房間,由此環流不息,使得裸泳館裡的水不停地更新,保持鮮活的生機。
渠水又分為明渠和暗渠,暗渠是繞著房間而過的渠道,明渠則與裸泳館連線,渠水裡種著南越國葉氏進獻的荷花。花大如蓋,高一丈有餘,荷葉夜舒晝卷,一莖有四蓮叢生,名叫“夜舒荷”。
由於這種蓮荷在月亮出來後葉子才舒展開,月神名望舒,因此又稱呼它為“望舒荷”。
可惜,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看不見荷花盛放,渠水暗香浮動的光景,花瓣早已凋零飄落,碩大無比的蓮蓬也掉盡蓮子,只剩下枯黃的乾癟囊球,就像現在的大漢帝國。
葉知秋看到“望舒荷”,莫名想起嶺南的門閥之一葉家,同時也是本尊身體的血脈源頭。可惜的是,“葉知秋”只是葉家旁系分支所出,並沒有分潤到葉氏門閥的便利。
“嶺南一葉,天下共舉!憑那些眼高於頂的公子哥能成事,我呸!”
平復躁動的心情,葉知秋悄聲無息地接近典軍校尉曹操的居處,外面的守夜軍士只有兩人,時不時地打著呵欠,顯然睏倦至極。
“肯定不止是著兩個人,且讓我用望氣術看破真相。”
葉知秋的眼睛在房間裡外掃視過後,果然發現屋頂、房梁、門柱等處有四個暗哨,藏著血氣旺盛的年輕人,不怕冷也不怕苦,保持固定的姿勢,待在隱蔽處一動不動。
至於房間裡的人也不少,防蚊紗帳上蹲著一個,床底藏著一個,更衣室下面貓著一個,廊柱裡面都有人,更別說裹在帷幕裡的侏儒,書架後面劍意收斂的遊俠。
“不至於吧!曹孟德竟然膽小如此,睡覺的時候,都有十幾個人待在明暗處保護著。我該稱讚他一句,還是開口嘲諷他兩聲。”
葉知秋輕輕搖了搖頭,既然發現周圍沒有伏兵,總共才二十人的護衛,力量單薄地可以輕易擊穿,也就不玩暗殺的小把戲,直接亮出兵器,正面懟上去。
西園裸泳館,典軍校尉曹操的夜宿居處,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步態飄逸輕忽,猶如蟒蛇在地面遊走。
時不時打呵欠的兩個守夜小兵,卻在第一時間回過神來,握緊手中的環首刀。發現來者不善,左側的軍士深吸一口氣,準備發出警示的呼叫。
如蛇遊走出現的身影,正是葉知秋的五毒法體,發現守夜小兵的異動,身體稍微下蹲,隨即雙腿就像裝了彈簧似的,猛地向前躥躍,雙方至少三丈遠的距離,瞬間拉到近前。
軍士剛剛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張年輕地過分的臉,一抹烏青色的劍光閃過,到嘴邊的喊聲就戛然而止,再也吐不出來。
塗抹劇毒的北斗七殺劍瞬間出鞘,葉知秋看見兩個小兵棄刀,雙手抓住脖子,手指縫裡盡是滲透出來的毒血。
“啪……啪”
葉知秋來不及站穩身體,雙腿用力連環踢,將小兵鬆手落下的環首刀,當作重型暗器,狠狠地轟進房間裡,目標直指床上高枕安睡的典軍校尉。
突如其來的刺殺,立即驚動曹操的護衛,兩柄破門而入的重刀,還未砍中臥榻上的目標,就被床底和蚊帳上的死士出手格飛。
“鏗……鏘”兩聲,兩柄環首刀先後落地,葉知秋也站穩身體,抬腳猛踹破爛的房門,身後兩個守夜小兵,終於毒發身亡,緩緩地軟癱在地上。
如此煊赫的出場方式,沒有任何掩飾偽裝的刺客,曹家和夏侯家豢養的死士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都有些不敢置信。
房樑上蹲著的護衛最快反應過來,左手用力握拳,扣動掌心的機簧,臂甲兩側立即彈出弓臂式樣的鋼板,捲成一團的牛筋弦瞬間繃緊。
他從腰帶箭囊裡抓出一把五分五厘長的短箭,右手移到臂甲弓上,反覆裝箭發射,快地連手背都看不見,只有一團模糊的殘影。
與此同時,二十三隻短箭從房梁射下,猶如一場驟急的流星雨,將夜半更深的不速之客全身籠罩住。
“哚……哚哚……哚哚哚”
箭尖擊穿地面青磚的聲音,彷彿夏日午後雨打芭蕉的輕鳴,可惜箭術不凡的護衛,驚愕地發現自己的獵物目標毫髮無傷,所有箭矢都穿透此人的身體鑽進地面,他彷彿來自冥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