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掙得都多。你老子我也沒別的愛好了,就好這一口,所以,相互理解吧。”
田剛語氣平淡的說道,似乎說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個陌生人似的。
田如成再次沉默,好一會兒他才苦笑一聲,蹲下身,把自己手上的紙頁送入火焰之中。
“爸,您自己的私生活我不管,也管不了。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和您說。”
說著,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
田剛也注意到了自己大兒子的表情變化,他也把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什麼事?”
“有人在調查您……”田如成沉聲說道,“但是這個訊息的準確性我無法百分百保證,我只是聽到訊息,好像有人在調查肉聯廠近十年的賬戶資訊,您知道的,我有個朋友在銀行上班,這個訊息就是他告訴我的。但是他不是直接負責這一塊的,而且他的位子有些低,更多的東西他也打聽不到,所以這訊息目前只是一個猜測。”
“調查肉聯廠,”田剛的眉頭皺了起來,“肉聯廠現在已經成了市裡面最邊緣化的企業,怎麼還會有人調查這個破地方的賬戶資訊?你那個朋友說沒說到底是什麼人在調查?具體調查哪個部分?”
“不確定,我剛才不都說了嗎,他位置太低,而且他負責的不是這一塊,他只是在一次聚餐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他們領導的對話,但他沒聽清,也不敢妄下定論。之所以告訴我,其實就是想讓我給您提個醒,最近就不要有動作了,保不齊真的有人盯上咱們了,您再有兩年就退休了,咱們現在一切以維穩為主。您弄的那些錢,就算沒了那幾百萬,剩下的也夠您老兩口後半輩子好活了,而且您們不是還有我們嗎?錢沒了就沒了吧,千萬不要再下手了。”
田如成小心翼翼的說道。
“放屁,你還教育起你老子我了。”
田剛眉頭一挑,瞪著眼睛看著田如成。
田如成立刻低下頭去,他當然也不願意說出這樣的話,可是關係到一整個大家族好幾戶小家庭的未來,他不得不上心。他這個父親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大了,撈起錢來真的是每個分寸。
前兩年他們兄妹還很開心的跟在父親後面一起撈錢,但這兩年各家的錢都多了起來之後,他們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說到底,田家的子女們其實也沒什麼大野心,覺得由目前這樣的家產已經夠一輩子花了,沒有必要再冒險了。
所以他才專門找到父親,想要說一下這個事兒。
結果來了以後居然看到了父親隱藏著的另一個秘密,那個記錄著所有金錢交易的筆記本,他的心絃一下子就緊繃起來。雖然父親現在正在燒燬筆記本,但筆記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誰又能保證父親手裡沒有第二個筆記本?
所以本來田如成還準備用更加溫和委婉的方式提醒父親,但現在他也不得不有話直說了。
“爸,總之,咱們這兩年還是稍微小心一些吧,還有小云那裡,您可以象徵性的收一些錢,不能一個大子兒都不要,太顯眼了,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啊。”
“嘁——要是被抓把柄,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把柄被人抓住了。行了,這些事兒不用你操心,你老子我知道怎麼做。還有事兒沒?沒事兒快滾,看見你就煩。”
田剛開始攆人了。
不過嘴上說著犯人,實際上他對自己這個長子還是滿意的,否則早就大耳撇子甩過去了,還能容他在這裡這樣說話?
田如成無語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無奈的點點頭。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總之,您好好想想我今天的話,我是為了咱們家好啊……”
“滾蛋!”
田剛輕罵一聲,起身把田如成推了出去。
等田如成走了,田剛才重新坐下去,繼續燒紙玩兒。
這筆記本挺厚的,前後燒了十幾分鍾才全部燒完,等最後一張紙也全都變成灰之後,田剛往火盆裡倒了些水,把火徹底澆滅。
又等了一會兒,等辦公室裡的煙味兒散的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時間。田剛把筆記本燃燒之後剩下的灰燼全部倒進一個塑膠袋裡面,穿好大衣,夾著公文包,提起塑膠袋,正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敲響。
不過這一次他不緊張了,畢竟筆記本已經化作灰燼,他也不擔心有人能從灰燼裡發現什麼,所以他很放心的開啟了門。
然而一開門,他就如遭雷亟般,整個人就僵在原地。
因為門外站著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