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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下邳落日戰(十四)

溫侯呂布是個很強大的大丈夫、真男子,偉岸雄壯,器宇不凡。

百花戰袍著身,綽起方天畫戟,騎上赤兔馬之後,更見威風。

不過念過赤兔馬是如何來的,張遼頗為不恥呂布為人,不過再想想當時的境況,張遼對呂布做出那等事情來,持既不苟同,又不肯定的態度。

丁原丁建陽是個老好人,自己一干人等,全是他提拔於草莽間,若非有他,自己如今在哪裡孰料未知。

呂布作為自己一干人等的頭領,在丁原與董卓相互對峙的時候,做出弒主這等惡事來,未必沒有考量過自己等人。

時也命也!

假如呂布不做出那事,董卓、丁原兩人究竟哪一個稱王,哪一個為敗寇,似乎不能揣度。

不過審時度勢,張遼覺得的董卓挾朝堂、天子的威勢,丁建陽就算再能,亦不能翻天,遲早是兵敗的下場,畢竟當時,董卓只是驕橫了一點,跋扈了一些,還沒有做出那麼多離譜的惡事來。

天子在他手中,也就意味著大義在他那一方,丁原統有幷州之地,用此一州之地對上整個漢家天下,孰勝孰負,難道就猜不出來嗎?

一個揹負起一身罪惡,把安康留給了別人,當時默默無聞的自己等人難道沒有從呂布的投誠中得到該有的好處嗎?

能夠站著冷眼旁觀呂布弒主,實際上,也就意味著自己參與了此事。

人心是複雜的,自己不像侯成、宋憲、魏續等人那般噁心,看到呂布提著丁原的腦袋出來的時候,皆默然一會後,都大喜迎了上去。

站在凜冽寒風中,身是冷的,心卻熱了起來。

那時候的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拍著自己肩膀的高順默默闡述著的話語,猶在耳邊,“奉先也有他自己的難處,文遠,你不要往心裡去…”

是啊,自己真的很聽話,也就將當此事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沒有往心裡去…

可是為什麼午夜醒來,每每念起此事,總有一種大汗淋漓的罪惡感?

人道死的時候,腦海裡會想起令你記憶最為深刻的事情,對上這麼一個厲害的敵將,張遼神情恍惚想到的便是此事。

兵刃刺殺了過去,就算自己想後悔,想要收回來都不行了,現在就看他如何應對。

是想要與自己同歸於盡呢,還是…

有如寒芒刺骨,張遼的鐵戟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襲擊過來,雖然看不見,但心中一驚,仿似警鈴大作,這人不及使戟劈砍張遼,有如鷂子翻身,一個後仰往著斜側飛掠出去,堪堪躲過了這一記殺招!

雙眸含著冷意,此時的張遼就像是一個毫無情感的木偶,機械感應般的追襲了出去。

在那人還未落到地面上之時,鐵戟已經貼近對方的胸膛,只差一線就會將此人一戟捅穿!

吸氣。

呼氣。

來不及做出改變,身在半空中,想要抵禦張遼這一戟非常困難,但此人真乃是殺伐之將,似乎對於這樣的招數甚為熟稔,如何應對了然於胸。

比起被張遼刺殺,受點傷又算的什麼?

根本沒有遲疑,又或者說,來自身體的本能,來自這人強悍的應變能力,在張遼這一戟即將刺入他胸膛之際,他伸過一手抓住了戟尖!

有了借力,一切都好說,就算手被劃破,就算張遼吃驚之餘,猛力、快捷的搠刺起來,這人隨著鐵戟左右擺動,而後丟擲手中的另一支戟,甩向張遼。

張遼身形閃避,給了此人機會,滾落塵土,綽起掉墜在地上的一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向張遼。

步步緊逼間,一槍被他綽在手中,一振舞出一朵槍花來,冷哼一聲,驀地飛腳凌空槍戟相交,攻向當面的張遼。

一退再一退,在瞬息間,張遼被迫退了五步!

稍停頓下來,張遼覷得此人持槍襲殺竟不弱此前持戟怒刺,看來此人對於各種兵刃都能得心應手…

這樣的一員大將,竟然跟隨了…他!

難怪主公每每提及此人,總有一股戀戀不捨,頗為遺憾的心情。

張遼不忿,暗自道著,難道自己就不如他嗎?

呂布曾說過,去繁從簡,還樸歸真,是為高遠…

以前自己不明白,難道到了現在還不清楚嗎?

與許褚一戰,緣何為敗,曾經以為是力不如人。

現在看來,非也,許褚之強,在於他敢戰,許褚之悍,在於他不惜一戰!

而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