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明知他傷勢嚴重,竟連看都不願看上一眼,還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最後那句,柳蔚是不願說的,但話到這裡,已經收不住了,可說出後,連自己都覺得難受。
紅姐兒已經受不住了,撩開車簾就要理論,可剛一動,手卻被坊主抓住。
回頭去看,就看坊主對她搖頭。
“這人不能這麼汙衊您!坊主,他什麼都不知道!”紅姐兒握緊拳頭說。
紀夏秋還是搖頭,吸了吸鼻子:“她不會說的,她只是嚇唬我。”
紅姐兒皺起眉,垂著腦袋,不再吭聲。
紀夏秋以為,自己能受住女兒所有的冷嘲熱諷,只要自己不出去,只要捱到對方詞窮,失去耐心,容煌就能駕車離開,自己今日,就算躲了過去。
原本是以為,柳蔚不識得自己,才大膽的去而復返,心中惦念著久久未見過的女兒,又擔心兒子,她想得很好,想以柳陌以母親的身份,見一見柳蔚,靠近柳蔚一些,與柳蔚說上兩句話,卻沒想到,柳蔚分明是認得她的,剛一露出,柳蔚便步步緊逼。
咬緊牙關在車廂的角落,聽著外面不間斷的嘲諷,閉著眼睛告訴自己,很快就過去了,很快就可以走了。
卻在這個關頭,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字。
“柳桓知道,他娶了一個這樣的女子嗎?”柳蔚問。
紀夏秋心裡那根弦,彷彿一下崩開了。
就連紅姐兒也愣住了,柳桓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坊主的房間裡,至今還藏有那位的靈位,一日三餐,從不間斷的供奉,且次次都是坊主親手上香,親手換供果。
那是坊主的相公,少爺的父親,哪怕柳桓這個人,她從未見過,但坊主對其的情分,卻是做不得假的。
她曾見過,有次清晨伺候,瞧見坊主還在睡,眼睛都是哭腫的,而坊主懷裡,就抱著那個靈位。
她叫醒了坊主,坊主醒來後摸了摸的眼睛,一邊將靈位放回去,一邊說:“昨夜做了噩夢。”
什麼樣的噩夢,會讓坊主怕成這樣,什麼樣的噩夢,會讓坊主需得抱著一個靈位入睡,才能心慰?
紅姐兒不敢問,但心裡卻知道,哪怕過世多年,這個男人,也從未在坊主心中褪色過,他或許,比許多還活著的人,在坊主心中更重要。
外面那人說到了那位,她想,坊主應該忍不住了。
果然,幾乎是立刻,坊主便睜開眼睛,撩開車簾,步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