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身份不高,心蘿公主又靦腆內向,現在恰好又是她們那兒死了人,這不正好就是上佳的頂罪人選?你也在宮裡日子不短了,莫非還看不透這些?麗妃娘娘就是不想節外生枝,才差人將屍體掩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但顯然還是被人洩露了,要不我也不會與你談論此事,看,連我都知道的事兒,皇后娘娘那兒,怕是早就得到訊息了!哎,看看吧,說來說去,這宮裡天天死人,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輪到你我了。”
“去去去,少晦氣,關我什麼事,算了,咱們還是別說了,我先回去了……”
那宮女像是真被嚇到了,匆匆的就走了。
看著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悄悄離開,柳蔚站在假山後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在路上耽擱了一下,再到內務府時,晚了許久。
杭公公顯然靜候柳蔚很久了,見柳蔚一來,立刻迎上,殷切的道:“柳大人您可算來了,昨日你命雜家將玉屏公主後,宮中所有宮人死亡的記錄都找出來,雜家已經布好單子了,算上昨夜心蘿公主夢香宮裡死的那宮女,一共是十九人,姓名,年齡,死亡日子,都在這兒了。”
杭公公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張宣紙,遞給柳蔚。
柳蔚接過,展開,上下瀏覽一番,問道:“公公可有皇宮的建築圖紙?”
“啊?”杭公公愣了一下,不解的問:“大人要皇宮圖紙做什麼?”
“自有我的用處。”
杭公公有些猶豫,按理說,宮內圖紙這種涉及皇城結構的東西,內務府這兒雖然歷來都有存檔,但向來是不能洩露的。
這到底涉及到皇城安危,如是圖紙讓不懷好意之輩弄了去,怕是會釀成宮闈大禍。
但眼前這位柳大人看著又不像心懷不軌之人,況且又是皇上特命之人,應當是可以破個例的……
杭公公再三斟酌後,終究一咬牙,轉身就往裡頭走。
柳蔚看他離開,也沒多言,就站在原地看手上的名單。
那麼來來回回十幾行的字,柳蔚卻看了許久。
直到杭公公回來,邀請一起進書房。
柳蔚進了書房,杭公公派人在門外嚴加看守,才將剛從庫房拿出來的皇城圖紙展開,鋪在柳蔚面前。
柳蔚立刻低頭去看。
杭公公不忘提醒:“柳大人,雜家這般做,可是不合規矩的,您今日見了,可千萬不得告訴其他人,否則,雜家這條命,就當真是要完了啊。”
柳蔚笑了一下,頭也沒抬的道:“杭公公統管內務府,身份貴重,又深得皇上信任,況且,公公此舉乃是助本官破案,又哪裡會完呢。”
杭公公聽了這話,知道這位大人是不會四處聲張的,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安心了些。
柳蔚在杭公公的書房裡,看著那皇城圖紙,一看就是一個時辰。
期間杭公公被叫出去辦了幾件事,再回來時,見柳蔚竟是還在看。
要說,這圖紙雖然大,細節處也多,但你哪怕一寸一寸,一丁點一丁點的看,也看不了這麼久啊。
就在杭公公以為柳蔚會看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時,柳蔚突然動了。
柳蔚眼前一亮,霍然起身,那突然巨大的動作,嚇得杭公公身子一抖,渾身一凜。
“大人?”杭公公喚了一聲。
柳蔚皺眉,再次看清圖上的幾個部分,又看了看手上的死亡宮人名單,不禁發出一聲哼笑:“原來如此!”
“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杭公公立刻上前,順著柳蔚的視線去看那圖紙和名單,卻什麼也看不出。
柳蔚也沒心情解釋,卻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是不久之前的一個夜晚,那夜,她與容稜一同進宮,兩人見過容飛後,便去了璞香宮。
但卻在璞香宮內,碰到兩個宮女,兩個宮女,一個叫湘兒,一個叫琴兒,兩人在爭論玉屏公主生前之事,最後那湘兒走了,那琴兒卻留下來,到宮殿後井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香燭紙錢,為玉屏公主祭奠。
這件事本身沒什麼,無外乎就是個小宮女紀念早逝的舊主子,偷偷回去拜祭傷心罷了,但當時柳蔚一直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可又始終抓不到那重點,而事過境遷到了現在,柳蔚也漸漸的將這件事遺忘,可就在剛才,看著這圖紙,還有這名單,柳蔚突然想起,當日被自己忽略的感覺是什麼了。
從書桌旁邊抄過來一張宣紙,拿起筆架的筆,柳蔚正要沾墨,發現墨硯乾涸,便皺了皺眉,條件反射的道:“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