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溯畢竟是成年人,又是一位尊貴的王爺,在暗暗瞥了容稜一眼後,顧忌著身份,倒是也沒說什麼。
容溯身邊的丫鬟機靈,趕緊轉頭,去吩咐人再端個暖爐過來。
沒一會兒,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小爐子就被送了過來,容溯將手放在旁邊,烤了烤,才看著柳蔚,問道:“你身子不適?”
“嗯?”柳蔚自覺身子好好的,走也行,跑也行,不覺得有哪兒不適。
但聽容溯特地這麼問了,柳蔚就看向身邊心安理得的容稜,容稜卻只是低頭喝著熱茶。
柳蔚就點點頭,道:“開春兒了,天氣忽而又轉冷,確是有些不適。”
容溯道:“我讓下人備了些薑湯,你先喝著,若是還不好,再讓太醫來瞧瞧。”
柳蔚隨意的嗯了聲,就見容溯轉頭示意身邊圍著的丫鬟小廝。
這些丫鬟小廝都格外懂事,見狀,立刻退下,去備薑湯。
等周遭閒雜人等都被清了,容溯才開始說正事:“三樁案子,眼下都統歸鎮格門發落處置,內務府與京兆尹算是逃過一劫。只是,這太妃之事,你們待如何處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太妃是不是真兇,這樁案子,能定太妃罪的,都只有乾凌帝。
但乾凌帝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提,無法宣召。
太妃只要是個聰明人,就一定會選擇安靜一陣子。在沒人有緝捕審問的情況下,只要拖上一兩個月,這件事大抵就會淡下去。
到那時,再借由探望皇上的名義回京。
回皇宮後,太妃許是會說:“你們說的這些,哀家一個字都聽不懂,如今皇上纏綿病榻,若是有真憑實據,你們,便讓皇上處置哀家吧。”
如何處置?不說乾凌帝已經癱了,就說乾凌帝若是好端端的,柳蔚也相信,憑著太妃手裡的大把柄,乾凌帝根本也不敢對太妃下手,充其量,就是派人再次暗殺太妃罷了。
可若是太妃如此容易被暗殺,那乾凌帝也不會使勁渾身解數,只為阻止太妃回京。
若能將人滅口,那自然是殺了一了百了,乾凌帝這樣的人,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今這個局勢分析來看,那隻能說明,乾凌帝曾經暗殺過太妃,但沒成功,所以,滅口,便變成了暫堵,一勞永逸,也變成了後患無窮。
太妃與乾凌帝那些事,柳蔚不想插手,乾凌帝現在這生不如死的模樣,她看得很爽,便讓狗皇帝多過一過這種廢人般的日子好了。
而太妃……
不是柳蔚瞧不起,但太妃,是真沒本事動搖青雲朝根基。
僅憑那副善妒自私的面孔,便想動搖朝野,扶持新帝,重掌後宮?她是當真以為,她的敵人只有乾凌帝一個?那太子算什麼?容溯算什麼?權王算什麼?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太妃還欠缺著,欠缺了一個由她一手培養的新帝人選。
經過這些日子對太妃的調查,柳蔚已經很清楚,太妃的確是打著皇位的主意,如今在乾凌帝的子嗣中,年紀最小的十六王爺容耘,手無縛雞之力,母族在朝中人脈極好,在太子病逝,乾凌帝安危不保的時候,太妃僅憑一人之口,說不定真的就能定下皇儲人選。
容耘也就是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子,沒有人,比這容耘更容易掌控了,而原本明白容耘絕不可能榮登大寶的容耘母妃一族,怕是在太妃的哄騙下,會甘願為其所用。
但太妃只怕想破天也沒想到,她這計劃,竟從一開始便胎死腹中,甚至,有西域勢力,已經研究透了她的打算,並在背後推波助瀾,助長她這計劃,讓其表面看似成功,等到最後關鍵一步,江山社稷,都要讓她玩脫,落入別人之手。
在柳蔚看來,太妃的舉動簡直不能理解,一把年紀,大可安享晚年了。就算你計劃成功,乾凌帝死了,容耘登基了,你攜新帝以令諸侯,把持朝政,統領後宮。
但這種萬萬人之上的日子,你還能過幾年?
這世上,不乏有喜歡權利的,喜歡至上尊榮的,但柳蔚想,像太妃這麼執著的,怕是真的不多。
想到這些細節,再看容溯蹙著眉頭,似是憂心的表情,柳蔚烘著手道:“殺人償命,若鎮格門願出動兵力,前往緝捕,自是再好不過,只是此事,卻免不了……”
柳蔚看向容稜。
若是太妃真的被容稜派人以連環殺人與教唆殺人圖謀不軌的罪名帶走,可就真的熱鬧了,還沒聽說過皇室裡,孫子緝拿奶奶的。
雖然,並不是親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