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看著太子明顯青白的眼眶與凹瘦的雙頰。
其實,之前柳蔚就瞧見太子了,太子如今重病在身,一個治療不妥,去見閻羅都是有可能的。
還有太子此時說話的語氣,動作,分明是患有焦慮症的症狀,看起來,重病不止掏空了太子的身體,還影響了太子的心理,他不僅需要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還需要一個心理輔導員,否則,這般摸樣,過不了幾天,身體沒崩潰,心理得先崩潰了。
僅看太子一眼,柳蔚就收回了目光,太子病重,柳蔚早已知曉,之前未管,將來,自也不會管。
作孽多了,報應在身罷了。
太子開口了,柳蔚便直接道:“案情的追溯,第一,便是敏妃,因著這幅畫像擺出來的時間太過巧合,畫像的儲存度又不合常理,臣只能想到,這是有人將臣的注意力,往這上面引。那姑且不管這人是故意錯誤引導臣,還是好心為臣指路,此處作為源頭,都應當無錯。第二,便是裳妃娘娘,敏妃的畫像出現在裳妃宮裡,裳妃難逃懷疑。第三,便是玉屏公主,公主的死因古怪,死狀可怖,行兇者故佈疑陣,處處是疑。第四,便是沁陽公主,沁陽公主之死與玉屏公主厲鬼索命的流言,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絡。第五,自然就是最後的月海郡主,關於月海郡主,實則臣也問過林大人,但因著月海郡主之案不由臣負責,臣也並未僭越太多,只問過後,卻發現郡主死因,怕是另有牽連。郡主死前,手上拿著一樣東西,而那東西,也曾出現在沁陽公主寢殿。那麼,從順序上來看,這幾樁案子,樁樁接連,且樁樁有關,臣大膽推測,幾樁案子,實則,幕後主導者,乃是同一人!”
柳蔚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無數雙眼睛投向了她。
所有人的死亡,都出自一人之手?
若沒聽錯,便是這個意思。
按照以上幾人的死亡時間來計算,彷彿這樣的推測,可能性真的很大,但若真是如此,那幕後之人野心勃勃,敢一口氣將兩位公主,一位郡主,兩位貴妃都牽扯進來,其影響深遠,手筆龐大,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所有人腦中幾乎同一時刻,都浮現出權王的模樣。
難道,這些當真都是權王所為?
好啊!好啊!玉屏公主,沁陽公主,包括月海郡主,可都是權王的親侄女,這都能下得去殺手,足見此人心中早已無半點人性可言。
一個絕情決意,人面獸心的畜生,這樣的人,他怎有資格謀朝篡位?就算真是讓其篡位成功,他能有胸襟容納百官,有手段治理我朝?
這樣的人,就算給他成功,他也終究是個暴君罷了。
百官幾乎都在此時,燃起滿腔的怒火。
而柳蔚卻在此時,話鋒一轉,道:“幾樁案子若是一人所為,那破案便需連環破。其後,臣深究那八卦圖,將之前那些死亡的宮女,包括沁陽公主寢宮的位置,逐一排列,最後發現,若是兇手真要為玉屏公主獻祭,那兇手下一個要選的目的地,就是隨香宮,心蘿公主處,於是,臣設下陷阱,引誘兇手。”
柳蔚說著,已有人按耐不住,追問道:“可有抓到兇手?”
柳蔚看向那位提問的大人:“是抓到了,也是沒抓到,抓到那人,叫琴兒,乃是玉屏公主的貼身宮女,臣發現,琴兒對玉屏公主,有著病態的崇敬,琴兒一心以為公主不是薨了,而是羽化登仙去了,但登仙之路漫漫,需要一些陽間助力,才能讓公主順利成仙,所以,這琴兒,便自以為是的開始按照有人給她的圖紙,選擇性的獻祭一些人,以為那就是為公主好,包括沁陽公主,也是在這琴兒的獻祭名單中,只是可惜……”
柳蔚說到這裡,看向了一直從方才到現在,都沒派上用場的杭公公。
杭公公明白,到自己開口的時候了,這便打了個千,恭恭敬敬的介面道:“回皇上,回諸位大人,那琴兒本一直在內務府的大牢關著,但卻在一次審問對峙時,她……畏罪自盡了。”
其實這件事,杭公公早已向乾凌帝彙報過,還因此,而惶恐上要把他發配惠州。
但今日這一說,顯然不是說給乾凌帝一人聽的。
杭公公嘴皮子好,宮裡老人兒了,見乾凌帝沒阻止,便將琴兒的死因,過程,又詳細稟了一遍。
朝上百官聽著,個個眉頭緊皺,有想的淺的,就想著,莫非兇手,就這麼死了?
有想得深的,則注意到柳蔚說過的,琴兒是按照有人給她的圖紙在殺人,那麼那個“有人”,才是重點。
等杭公公說完,嚴震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