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上書奏摺,實在不算一件小事,尤其是在這麼趕的時間裡。
要知道,郡主的遺體可還放在酒樓,總不能一直擱著。
林盛整個人都很愁。
柳蔚還提醒道:“林大人,事不宜遲。”
林盛一聽,到最後,也只好咬咬牙,狠狠的道:“好,柳大人稍候,林某快去快回!”
上書奏摺的方法有很多種,簡單的,直接將摺子送上去,過內閣,過堂門,最終入御前案几,待聖上批閱,下發回來,走完一整個漫長程式。
複雜點的,是要帶著官令,親自入宮,面呈奏本,但這前提是,一,皇上得有空,二,且你要有關係,能夠說進宮就進宮,中途無人阻攔。
林盛要趕時間,自然是用的複雜法子,只是林盛打算快去快回,卻無法當真快起來。
林盛是京都老油條了,有這個面子入宮,也有人脈能立即面聖,但人算不如天算,林盛是萬萬沒算到,皇上並未在乾寧殿,也未在上書房。
一通遍尋後,終於得到訊息,皇上是去了皇后娘娘的昭寧宮,帝后鶼鰈,卻不知何時方有空閒,能接見外臣。
林盛只得繼續幹等。
在上書房外的小候廳裡,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而這期間,柳蔚也沒冒進,柳蔚讓容稜先去酒樓看一看,自己則回了七王府。
一回去,撲面而來的便是兒子那圓嘟嘟的小臉。
小黎算來,足有兩日不見孃親,早就坐不住了,見孃親回來,當即撲騰過來,抱住孃親的腿就不撒手。
柳蔚扯著兒子的小爪子,一路往屋子裡走。
大妞小妞看到柳蔚回來,都笑眯眯的喚道:“公子!”
柳蔚“嗯”了一聲,吩咐道:“將屋子北角箱籠裡的畫卷都搬出來,放在桌上即可。”
大妞小妞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手腳麻利的便去做事。
小黎開始圍著孃親打轉:“爹,你要做什麼?爹,你還要出門嗎?爹,你帶我出去吧?跌,我也想出去玩……”
嘰嘰喳喳,吵鬧不停。
柳蔚瞥眼一瞪,輕手將兒子推開:“書都抄好了嗎?你容叔叔讓你每日抄字千文,可偷懶了?”
小黎一聽,彷彿身體被抽空一般,立刻焉吧下來。
小黎其實不怕唸書,小小小時候也是靜得下心念書之娃,但那是在小傢伙覺得安心的時候。
現在孃親日日不在身邊,容叔叔也早出晚歸,他一個人煩悶,又哪裡枯坐得下來,做那些書呆子做的事?
書沒抄好,連續好幾日的都沒抄好,也索性孃親和容叔叔都忙,並未檢查,現在孃親一問,小傢伙就沒底氣了,登時耷拉下腦袋,多一個字也不敢亂吭。
知子莫若母,柳蔚只看這臭小子一眼,就知道他什麼情況,當即哼了一下,道:“有空在這兒磨磨唧唧,還不如去抄書,你容叔叔回來見不著抄滿千文的作紙,你如何解釋?前兩日上房揭瓦,還把別人兒子打出毛病了,你真以為我不說你,便無事了?再吵鬧,將你丟給你容叔叔,看他打不打你。”
小黎一想到上次在容溯書房站了一日一夜,便覺得牙根兒疼。
說句破罐子破摔的,還不如讓容叔叔打一頓屁股,也比在那兒羞恥的罰站要好。
但一物降一物,小黎再怎麼蹦躂,柳蔚三言兩語,也能將他氣勢殺滅。
小傢伙最後只得灰頭土臉的回房,看著小妞擺上桌的一摞宣紙,他先是愁緒滿心,小臉擰成包子,後眉目一舒,突然福至心靈。
抓起宣紙,他轉身就跳起來,往門外跑。
小妞忙叫:“小公子,小公子你去哪兒?”
但人已經跑遠,卻是再也叫不回來了。
而王府另一頭,好不容易仗著生病,吃口熱湯熱菜,不用上學堂,能在府裡窩著休養的容傾,突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響。
小男孩順手將陀螺塞進被子裡,抬頭就問:“誰?”
外頭房門被開啟,是小廝進來,詢問:“公子,怎的了?”
容傾看看外面,皺著眉問:“就你一人守著嗎?”
小廝點頭:“公子吩咐其他人都散了,外頭只有小的一人守著。”
容傾問:“那你在做什麼?”
小廝有些錯愕,呆呆的道:“小的,小的只是站著,守著門,什麼也沒做啊。”
容傾皺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便不再多想,只再次叮囑:“將門看好,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