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稜嗤笑一聲,嘴唇貼了貼柳蔚的臉頰,吻了幾下,嚐到了一絲涼意,又皺起眉說:“起風了。”
柳蔚摸摸自己的臉,沒覺得怎麼樣,渾不在意的說,“不冷。”
容稜沒縱著她,把她整個人裹進自己的黑色披風裡,包的嚴嚴實實的。
這是大街上,公共場合,柳蔚被男人這麼包成一團,寸步難行,頓時覺得難受,她掙扎了幾下,沒掙開,嘆了口氣道:“要不我還是回去吧,你自己盯梢。”
容稜終於放開了她,順手幫她理理壓亂的髮絲:“嗯,回去就睡。”
柳蔚含含糊糊的應下,轉身就往巷子外走,走了兩步,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頭也沒回,只擺擺手,命令:“不用保護我,沒幾步路就到了,去跟著他,別讓他出什麼意外。”
……
付鴻達最後是溜達到丑時才回府的,導致容稜回驛館時,都已經是寅時了,柳蔚睡得迷迷糊糊,被開門聲驚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容稜小心翼翼換衣服,背對著她,準備上榻的身影。
柳蔚半坐起身子,發出一些聲響。
容稜回頭,問:“吵到你了?”
“沒有。”柳蔚軟軟的說著,又沒力氣的倒回被子裡,問:“查到什麼了嗎?”
“嗯,有些線索。”掀開被子,容稜上了床,身上還透著涼氣,摸著有些冰冰的。
柳蔚挪過去,把人輕抱著,懶洋洋將側臉擱在他胸口:“什麼線索。”
容稜問:“不涼?”
柳蔚含糊的咕噥:“熱。”說著,還把被角給踢開了。
容稜嘴角輕勾,給她將被子掖好,把人抱穩了,才說:“按照他的路線,若未猜錯,是在巡查。”
“巡查?”
“流連巷,他有不少產業。”
“哦。”柳蔚迷迷糊糊的。
這夜的收穫,很是豐富,第二日,容稜就派人通知了權王,眼下的線索,是時候該跟權王分享了。
當然,分享的目的,還是為了讓權王多跑跑腿,畢竟,此事結束後,受惠最大者,還是權王。
跟權王的接洽,是容稜負責,柳蔚沒興趣管這些,一個人跑去衙門找紀冰。
按理說,今天她是該再去一趟付府,可這不是昨夜事情有突發性進展?因此,在權王和容稜確定後續計劃怎麼施展前,柳蔚暫時不用過問借兵一事。
紀冰和紀奉是要等到紀邢來青州,然後三人再一同前往京都的,聽說紀邢就是今日的船。
柳蔚到衙門時,正好看到紀奉紀冰出門。
看到了柳蔚,紀奉紀冰有些驚訝。
柳蔚在知曉兩人要去碼頭接紀邢時,笑眯眯的道:“我正好順路,送你們去。”
這個路順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眼看時辰也不早了,紀奉沒有堅持,上了柳蔚的馬車。
車上,三人都沒說話。
紀奉其實有不少話想問,但礙於同柳蔚的關係本就不好,有些沒立場張口。
紀冰則本就是個清清冷冷的孩子,往日就沉默,遇到不熟之人,更是一整日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還是柳蔚先開口,打破了這沉靜,她問紀冰:“可想知道那日之事的後續?”
柳蔚說的那日之事,就是那晚圍殺大蟒之事。
紀冰弄出瞭解毒粉以後,就被柳蔚送回了紀奉身邊,再後來的事,紀冰沒有特地去問,柳蔚也沒找到他說。
想到最後離開時,瞧見田野裡,那密密麻麻,圍著飲水的一片鳥雀,紀冰眼睛閃了閃,而後慢慢點頭。
柳蔚對這個小孩很有好感,沒有隱瞞的道:“那些鳥兒們沒有中毒,都活蹦亂跳的,我家珍珠還說,其中兩隻麻雀認識你。”
“啊?”紀冰愣了一下,才呆呆的問:“麻雀?”
“在你屋子前面的槐樹上,是不是有個麻雀窩?”
紀冰點點頭,想了想又道:“但有很多麻雀。”
“有兩隻認識你,它們跟你說話了嗎?”
“對我叫過。”紀冰說完,似是想到什麼,突然有些開心:“它們真的認識我?”
到底是小孩子,鳥兒狗兒這些毛茸茸的東西,還是好奇和喜歡的。
柳蔚臉上露出慈祥的笑意,抬手在他頭上揉了一下:“真的認識,那你回去,想跟它們說什麼?”
紀冰眼睛頓時亮得不行:“想讓它們替我照顧樹頂上那隻結網的白蘭蛛。”
柳蔚:“……白蘭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