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義變得開始結結巴巴:“那個船工,好像,好像是從其他船工那裡知曉,知曉屬下是給銀子探訊息,就託別的船工,遞了話給屬下……”
說到後頭,星義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啞音了。
他就是再傻,也聽出來了。
他這一路,做任何事,背後其實都有人在故意催動,就像操縱皮影的手匠人,在幕後牽著一根線,讓他幹嘛,他就幹嘛,他還渾然不覺。
星義能猜到那幕後之人是誰,但是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容都尉,為何要把他往這條線上引?
偷偷看主子的臉,看主子還是氣鼓鼓的,星義想,主子應該是知道為什麼的,但是,他不敢問。
之後,權王沒再問什麼,只是站在視窗,明媚憂傷的看著遠方。
再然後,容稜帶著柳蔚來了。
於是,有了現在的情景。
柳蔚聽權王大致說完……
這位皇叔一邊說,還一邊對容稜罵髒話。
柳蔚幾次都覺得他罵過分了,但看容稜那鎮定自若的冷傲模樣,她又覺得他這樣的臉,是挺招人恨的。
最後等權王說得差不多了,柳蔚就問容稜:“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權王一拍桌子,大罵:“還做什麼!這王八蛋一開始就是衝著玉佩去的!說吧,玉佩是不是早被你偷摸藏了?什麼千喜坊,什麼一點紅,所有人都被他耍的團團轉,早說了這臭小子蔫兒壞,根都是黑的!”
容稜冷漠的瞥了權王一眼,壓根懶得跟他廢話。
柳蔚很好奇:“所以,那枚玉佩真在你這兒?”
容稜搖頭:“沒有。”
權王嗤笑:“裝,接著裝!”
柳蔚相信容稜不會騙她,她又問:“但你一開始,想得到那玉佩?”
“嗯。”容稜承認得很乾脆。
柳蔚不解:“你知道那是什麼?”
“不知。”容稜回答得很實在:“但許多人想要。”
容稜的想法其實挺容易理解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這麼多人搶,肯定是好東西,有空我就搶來看看吧,沒用再扔。
柳蔚沉默了。
權王又拍桌子:“人家要你也要,你跟著別人學什麼學!”
容稜不看皇叔,就看柳蔚:“那玉佩,已不在青州。”
權王眼前一亮:“你知道那玉佩的下落?”
柳蔚也看著容稜。
容稜點頭。
權王又問:“在哪裡?在誰手上?”
容稜終於正眼看了權王一眼,眼神很輕蔑,冷冷的道:“知曉了,你要搶回來?”
“那是自然!”權王土霸王似的揚起下巴。
容稜冷笑:“皇叔以為,到了手的東西,侄兒為何捨去了?”
權王一愣。
“那夜,拿著玉佩之人,進了驛館,入了岳母的屋子……”
“夏秋?!”權王震驚。
“母親?!”柳蔚錯愕。
容稜看了兩眼一人,將柳蔚半張的嘴,輕柔闔上:“拿玉佩之人,與岳母有舊,他似乎認為岳母知曉玉佩含義,特來求問,離開時,似是想通了什麼。”
權王沉默了。
柳蔚也沉默了。
如果此事牽扯到夏秋/母親,那麼就是另一回事了。
無法無天的權王默默收回自己的張狂鋒利和見人就懟的尖爪,將爪子裡的指甲,藏在肉縫裡不敢冒頭。
我行我素的柳蔚開始認真思考,如果母親與此事有關,或者也對那玉佩有興趣,她該怎麼將想要玉佩的其他人打發走?
這件事會得罪容稜的師父吧?算了,就是個師父,也不怎麼聯絡,沒有太深的感情,得罪就得罪吧。
船房裡突然安靜下來,容稜很有耐心的繼續揉著柳蔚的小手,方才沒有料到港口的風這麼大,他擔心柳蔚著涼。
靜謐被打破時,已經是半刻鐘後。
對玉佩原本勢在必得的權王,現在就像被剪了指甲的貓,說出的話,都帶著小心翼翼:“那玉佩的確與嶺南有關,沒想到夏秋還對嶺州之事有所關注,那,若她要,就給她吧。”
柳蔚心裡也是這麼打算的。
但她看向權王,沒忘記來找權王的最終目的:“您,可知那玉佩的具體來歷用途?”
權王有點奄奄的,說話都沒什麼精神:“是地圖,或者說,是藏寶圖。”
藏寶圖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