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茹恍惚一下,突然抱住奶孃:“奶孃,你一定要幫我,我不求什麼,我不找他們報仇,也不要他們償命,我只求將他們送官,讓他們由朝廷定奪,而我,要守住我黃家家業,這是爹孃的遺願,我哪怕沒了這條命,也得替他們看住了。”
“夫人,您說什麼?”奶孃摸摸黃茹的額頭,面帶憐憫:“夫人,您不要再亂想了,什麼報仇,什麼償命,根本沒有的事,您不是被什麼夢給魔著了?”
“不是,不是。”黃茹解釋不清楚,只能一咬牙,看看四周,悄聲對著奶孃耳朵說了幾句。
奶孃先還沒什麼表情,聽了兩句,卻一下瞪起眼睛。
奶孃驚恐的看著黃茹,不可置信:“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你瞧著我的摸樣,像是亂說的嗎?”黃茹委屈極了,捂著臉,紅著鼻子,哽咽著說:“屍體就在湖心亭下頭的石墩裡埋著,奶孃可還記得,這湖心亭是何時建的?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就說我的身子怎的越來越差,原來早便有跡可循,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
“可是……”奶孃還是不信:“可是怎麼可能?老爺他……”
“什麼老爺,是黃覺楊,黃覺楊!”
“夫人,您冷靜一些。”奶孃忙扶著黃茹去坐下。
一邊為黃茹順氣,一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夫人您慢慢說,不要急,不要岔著氣。”
黃茹聽話的冷靜下來,爹孃死了,唯有一手將自己帶大的奶孃,可以信任。
簡短的將這幾日自己的調查說出來,但其間,黃茹避開了那不知姓名的高人身份。
那高人既然不願暴露人前,為了保留好感,黃茹自然不可能將其出賣。
等到將一切說完,黃茹已經不知何時開始淚流滿面。
黃茹吸著鼻子,抽泣著道:“黃覺新,黃覺楊,這對兄弟,我當初只看過一眼,只覺得長得像,未曾想過,一開始便是李代桃僵,這兩兄弟看中的一直都是我黃家家產,從十三年前成親,足足三年,我竟從未發覺,我是嫁了兩人,那兩人將我恣意擺弄,我這身子,竟是睡了兩人,從未乾淨過……”
說到這裡,黃茹已經泣不成聲。
奶孃卻是驚得滿頭大汗,舔了舔唇,死死的握住黃茹的手,面色越來越冷。
奶孃說道;“夫人,您莫要想多了,這等荒謬之事,可能根本就是假的,我們再查查,千萬不要著急。”
“查,我查的還不夠清楚嗎?”黃茹抹著眼淚,捏住奶孃的手:“奶孃,你答應我,一定要替我拖著,拖到宗家大伯歸來。”
“夫人您找了大族伯?”
“那是自然。”黃茹目露懇求:“我一介孤女,這黃家上下都是黃覺楊的親信,不找來大族伯,我只怕明日就要被他們殺了,奶孃,你一定要幫我。”
奶孃沉默一下,點了點頭:“好,奶孃幫你,奶孃是奶著夫人您長大的,您不管做什麼,奶孃都幫您,夫人,莫要再哭了,先好好歇歇,您的身子,熬不起夜。”
黃茹滿臉淚花的進了被窩,看著奶孃目光柔和的守在床邊,這才稍稍安心,慢慢閉上眼睛。
“夫人,奶孃給你唱童謠,是你小時候最愛聽的……”奶孃說著,便開始哼著安眠曲,手則搭在黃茹胸前的被子上,一拍一拍的,就像哄孩子一樣,將黃茹哄睡著。
直到過了半個時辰,床上之人呼吸變得均勻,應當是熟睡了,奶孃才熄滅蠟燭。
帶著一頭的心事,奶孃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間,關上房門。
第二日,天剛破曉,咚咚的敲門聲,便在耳邊盤旋。
柳蔚不耐煩的翻了個身,用枕頭將自己腦袋埋起來,什麼都聽不到。
可柳蔚這一動,卻把小黎給吵醒了。
小黎慢悠悠爬起床,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孃親,最後抓著頭髮,下床去開門。
門一開,外面,浮生站在那裡。
“小黎公子,先生還未醒?”
“嗯。”小黎含糊的應了一聲,又歪歪斜斜的走回床邊,爬上了床,鑽進被窩。
浮生一臉無辜的跟進來,站在床前,輕輕喚道:“先生,衙門來人了,說是有事找您。”
柳蔚把小黎的被子搶過來,蓋住了頭!
浮生無奈,動作很輕的將被子掀開一點,加大了一些音量,說:“先生,衙門來了人,就在外面,說是……”
“別吵!”柳蔚起床氣的呵斥一聲,裹著被子,轉了一個圈,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