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的心臟,從一開始的穩定跳動,再次變得雜亂無序。
柳蔚深深的喘出一口氣,直到確定自己的血液繼續流動,才慢慢的放下手,將手指,攥成了拳頭。
“爹……”小黎將那隻斷手丟開,握緊孃親的手,表情有些慌亂:“是……巧合嗎?”
柳蔚閉上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態。
等到確定控制好了,柳蔚才睜開眼,此時,眼中迸出寒意。
小黎害怕的看著孃親。
就見柳蔚比劃——準備工具,驗屍。
屍體都沒有,要怎麼驗?
小黎沒有問出來,只是咬著小牙齒狠狠點頭,然後跑出去,問外面要了大簍子和白布。
用白布將簍子下面包好,走進大廳,戴著手套,一塊一塊的撿著地上碎了的肉塊。
柳蔚則拿著一瓶小小的底粉,用毛筆沾著,在桌椅上刷粉。
等到數秒後,再用乾淨的毛筆,將底粉拂開。
有些地方,便出現了形狀各異的紋路。
有指紋的地方,柳蔚再用膠液,舀出來兩滴,蓋在上面,等待著凝固後,將指紋撕走。
母子二人在屋裡足足忙碌了近半個時辰,才將所有現場罪證全部收集好,等到再出去時,兩人身上,都佈滿血漬。
柳蔚對著外面一直嚴肅凝視她和兒子的容稜比劃一下,示意可以進去了。
容稜只是拿著錦帕為柳蔚擦手,道:“衙門的人,快來了。”
柳蔚點了點頭,視線一轉,看向黃臨。
柳蔚抽出手比劃——他如何?
容稜眸子微沉,道:“一言不發。”
一個半大孩子,剛剛看過這樣的畫面,沉默一些也是正常。
但作為案發現場唯一的目擊者,黃臨,是必須要去衙門錄口供的。
柳蔚將屍體託付給容稜,看守好,自己則是帶著小黎走到黃臨的面前。
黃臨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眼神散亂,表情痴呆,像是早已被嚇得不輕。
柳蔚抓住他的手。
黃臨條件反射的甩開!
抱緊了懷裡的人頭,往後面縮。
小黎急忙道:“我爹沒有惡意,小哥哥你不要害怕,我們都是好人。”
這樣說著,小黎又拉近距離的指著他懷裡的人頭說:“小哥哥你也喜歡收集人頭?我也喜歡,我有一個七彩的,晚上還會發光,我給你看好不好,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黃臨聞言,原本混沌的視線猛地清明,他看著柳小黎,聲音沙啞的道:“這是……我娘!”
“呃……”小黎愣了一下,忙說:“你娘真是漂亮。”
黃臨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頭,快爛的五官都沒了。
柳蔚嘆了口氣,無奈地握住小黎的肩膀,對小黎比劃幾下。
小黎看得懂孃親的手語,連連點頭,問黃臨道:“小哥哥,裡面死的那個人,是你殺的?”
從屍塊總量上來看,的確是一個人的身體量,並且還是個女人,因為女性表現部位,都還算完好。
可是,黃臨並不回答。
黃臨選擇沉默著,低頭,不言不語。
小黎又問:“你為什麼要殺她?”
這次,黃臨抬起頭,聲音有些發涼的開口:“是她先殺了我娘……”
小黎下意識地看了眼他懷中的人頭,想伸手去摸摸,又害怕驚動這個小哥哥,趕緊收回手,繼續問道:“所以你就殺了她?”
黃臨掐著手指,又不說話了。
柳蔚蹙眉,對小黎比劃一下,小黎便轉達:“我爹問你,人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黃臨眼睛閃爍一下,將頭埋得更低了,繼續不說話。
柳蔚再次比劃,小黎再次傳達:“有人跟你說過什麼,是嗎?”
黃臨還是不說話。
但柳蔚已經可以確定。
死者是四姑娘。
而在黃臨進入大廳,四姑娘的丫鬟茉莉出門借衣服,並被打暈藏起來的這半個時辰,大廳裡,出現過另一個人。
是那個人,殺了四姑娘,並且用屍體,佈下了一個邪性八卦陣。
不過,柳蔚要知道,黃臨見證過這一切嗎?
黃臨是被人打暈了,在兇手殺了人,佈置完之後,才叫醒他?還是他眼睜睜就看著兇手製作這一切,並且被兇手灌輸了保密的資訊?
黃臨的回答很重要,柳蔚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