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姑媽都好,可就因為那毒婦的一句話啊,這麼大好的閨女,沒了,死了。”
柳蔚傾身問:“據說是為了祭天……”
“祭什麼天,這天子腳下,那毒婦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拿活人為祭,我那弟弟也是,他就是再糊塗,也不可能同意把自己閨女拿去淹死。”
柳蔚看了外祖父一眼。
紀南崢立刻問:“但是當年不是人人都說……”
“謠言就是這麼傳出來的!你說一,傳到最後一個人身上,就成一萬了!你找誰說理去?”劉大姐大手一揮,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才接著道:“那時候被選為宮裡的舞娘,喜娘高興得是不得了,那毒婦以前就不喜歡喜娘,可那次你們知道嗎,她竟然把她遠方表妹叫來,問喜娘能不能把舞娘的名額讓給她表妹,我的個乖乖,她怎麼不讓皇上把皇位拿給她坐坐?可真是什麼話都敢開口啊,偏巧我那蠢弟弟也是個傻的,不知被那毒婦灌了什麼迷湯,竟也跑來說服喜娘,把喜娘氣得當天晚上就同他們大吵一架,後來她跑出家門,也不知去了哪兒,等讓人發現時,已經掉進了荷塘,死在了水裡,你們說這是不是造孽?”
實在沒想到真相是這樣,這麼說來,劉喜娘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進荷塘淹死的?
柳蔚又問劉大姐:“可坊間怎會又說喜娘是被她親爹活祭而死的呢?”
“也就是那事的前幾天鎮上因為旱災,鬧了次祈福,因為祈福道場是劉廣督辦的,也不知怎麼,就有人把這兩件連在一起,也是胡言亂語,子虛烏有。”
紀南崢不依不饒:“那後來那些姑娘家死後,雙腿都出現不同的創傷,這又是為……”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屋中幾人都愣住,劉大姐忙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那毒婦又把什麼砸了?真是個敗家掃把星!”
可走到門外,卻發現傳出聲音的不是劉廣他們家,而在巷子外的大街上。
柳蔚等人也好奇的跟出去看,卻看到大街正中央,李玉兒正一臉無辜的站在原地,惶恐的左顧右盼,小臉皺成一團,隨時都要哭似的。
“玉兒姐。”小黎連忙跑出去。
李玉兒看到小黎,忙朝小黎跑去,害怕的躲到小黎背後。
街上有人開口道:“剛才這個姑娘不知為什麼,好端端的跑去推前面那個穿碎花衣裳的姑娘,把人家推到石階上,頭都摔破了,現在還在流血。”
柳蔚等人這才看到,人群圍繞的另一邊,有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正坐在石階上,拿手帕捂著自己的額頭,手帕上全是血跡。
小黎牽著李玉兒的手,偏頭問她:“玉兒姐,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你又推人家幹什麼?”
李玉兒眼眶紅紅的,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她害怕極了,現在小黎又說她,她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指著天上,又指著石階上那姑娘,說:“石頭……扔石頭……”
柳蔚走出去,拉住李玉兒的手,李玉兒掉著眼淚,躲到柳蔚身後,拉著她的衣角繼續指著天上:“石頭……石頭……”
柳蔚問:“你看到有人扔石頭下來砸那個姑娘,所以推開她,是嗎?”
李玉兒忙使勁點頭,焦急得不得了。
柳蔚拍拍她的手,拉著她道:“可能是樓上有小孩頑皮,但你也推得太使勁了,你害人家摔傷了,應該去道歉,我們過去道歉好不好?”
李玉兒低垂著腦袋,沮喪又可憐的點點頭。
柳蔚牽著她過去,人群自覺讓開一條道,柳蔚彎下腰,對那額頭還血流不止的女子道:“這位姑娘,實在抱歉,我家妹妹不是故意的,你這傷口還在流血,不若先去醫館包紮,醫藥費多少,都由我們負責。”
那還捂著額頭的女子,低垂著眉眼,不在意的擺擺手,聲音細細的道:“令妹也不是故意的,我這點小傷,不礙事。”說著,她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娟秀姣好的容顏。
這張臉,怎麼形容呢,不算太美,但輕柔娟好,乍一看,便給人一種親近溫柔,容易接近的感覺。
柳蔚看著她這張臉,身形漸漸的站直了些,臉上的歉意轉而消失,變為了嚴肅。
那女子也看到了她,卻神色自然,表情和善,她站起身來,對柳蔚微微頷首,捂著額頭,便要離開。
柳蔚眼眸一眯,立即拉住她胳膊!
那女子一愣,不解的回頭看著柳蔚,問:“公子還有事嗎?”
柳蔚抿緊了唇,回頭看向容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