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忍不住敲了敲那小弟弟的腦門,道:“你是小笨蛋,你課素來不聽師父講,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小孩子撅著嘴,不高興的瞪了雲楚一眼,坐回凳子,抱著飲汁咕咚咕咚喝。
一大家子嘻嘻哈哈的笑鬧,大夫人便親自起身,拉著柳蔚的手,讓她與容稜坐主席。
柳蔚與容稜坐下後,雲想又領著李玉兒和小黎到小輩那席,和雲楚雲覓一起坐。
等大家都坐下了後,卻見同樣坐在主席的雲家四老爺一直把頭往後面扭,坐沒坐相的,讓坐他旁邊的四夫人何氏很不高興。
“你長跳蚤了,老動什麼動?”
四老爺還在往後面看,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指指點點的道:“那個,那個穿藍衣服的小孩,他……他……”
四夫人拍了自家夫君的手背一下,斥道:“沒禮貌,那是雲席帶回來的客人,還是紀老師的曾孫子,不要拿手指人家。”
四老爺委屈得不行,摸著自己的手背道:“那個小孩,他……今天來過醫館。”
四夫人:“恩?”然後,她直接問隔了自己兩個位置的柳蔚:“柳姑娘,你家娃娃今個兒身子不好嗎?是不是剛來,水土不服?家裡都是大夫,若是不好,可要出聲,莫要忍著不說。”
柳蔚冷不丁被問了這麼一句,有些回答不來:“小黎嗎?他沒有不好。”
四夫人一愣,轉頭看向她夫君。
柳蔚也疑惑的看向那位四老爺。
紀南崢正在吃菜,聞言抬起頭來,笑呵呵的道:“小黎自個兒便精通醫理,若是不適,他不會忍著的,讓你們操心了。”
同桌的雲家大老爺略微訝然:“老師竟也教家晚輩習醫?還當老師家的娃娃,將來是要從政,不過娃娃太小,也不定性,若是真想長大了從醫,不若下定決心,現在便給他尋個師父。”
大老爺一說完,三老爺便開口道:“我膝下倒還有空餘,可多收兩名學子,若是老師捨得,倒可讓您家娃娃,入我門下。”不是吹的,整個仙燕國要說醫道師從,雲家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大老爺與三老爺一番對話,儼然是滿心滿眼的要給自家啟蒙恩師開後門,要知道雲家收徒相當嚴苛,不是家晚輩,便是對習醫一
道有卓絕天賦的,這種不看娃娃根骨,便開口要收到門下的,極少有之。
可他們的好意,在紀南崢這兒,卻行不通:“小黎對醫道只是略感興趣,將來他要做什麼,也是看他自個兒的心意,況且他早便有了師父,應不會另拜他門。”
紀南崢這裡說完,雲家大老爺才想起來,日前雲席曾寫信回來,說他帶回的朋友,有位杏林人,還是位在醫道有獨特見解的年輕神醫。
這麼一想,大老爺心裡便有數了,他點點頭,別有意味的目光轉到那位叫容稜的公子身,笑道:“子承父業,也算是美談一樁,不知容公子平日,是精通醫界哪一門呢?”
一臉莫名的容稜:“???”
紀南崢也看向了容稜,還納悶一下:“你也會醫?”
容稜忽然想起了幾個月前,差點被自己診死的鐘自羽,一時變得,越發沉默。
柳蔚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一下:“小黎的師父是我。”柳蔚雖然一身男裝,但她既然是紀太傅的外孫女,自然是個女的,雲家人倒不是有什麼性別歧視,但云席信把那位神醫誇得天有地下無的,還說人能能武,那是個人肯定都會聯想到,這位神醫是
個男人。
誰知道,竟是個女的?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還是八面玲瓏的三夫人率先打破沉寂:“果真巾幗不讓鬚眉,我說,誰說女子不如男?”
雲家幾位夫人也都習醫,雲家的晚輩,如雲想這樣學成多年的,也會在醫館掛診,誰說好大夫必得是男人?同樣的師父,同樣的教育,女子男子,不都一樣嗎?
三夫人說完,四夫人也捧了場,同時還扭頭問他夫君:“你說我厲害,還是你厲害?”四老爺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被問的啞口無言,咳嗽一下後,果斷轉移話題,對著紀南崢道:“老師,您可知您家的娃娃,今個兒來我醫館要買禁藥,還說是他娘要他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