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王府。
一大早,柳蔚剛起床,外面惜香就來報:“公子,王爺遣人來問,說是昨日與您說好的戶籍資料,您準備好了嗎?他這就要出門去戶部了。”
柳蔚捏著筷子正在吃早膳,聞言將筷子一擱,惡狠狠的說:“跟你們家王爺說,安良除暴乃是我輩己任,銀子的事就先暫緩,先將案子破了再說。”
“是。”
惜香正要出去,柳蔚又叫住她:“再問問他,今日可還要去衙門,若是不去,我要在房內看附錄,讓他別來煩我。”
惜香抹抹冷汗,還是應了一聲“是”,聲音卻氣短很多。
過了一刻鐘,惜香回來說是王爺說,今日不去衙門。
柳蔚也料到了,畢竟屍體都沒有,去衙門也沒用。
今日能躲個閒,她不爽的心情也稍稍恢復了些。
這時,柳小黎也醒了,他趿著鞋子,一邊揉眼睛,一邊走過來。
惜香領著他去洗漱,等到再回來,柳小黎已經興致勃勃:“爹,今日不去衙門,那我們出去玩吧。”
“不去。”柳蔚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幾本附錄。
“為什麼?”柳小黎跑過來,抱住孃親大腿:“我聽說臨近中秋,京都到處都好熱鬧,好多人呢,我們去看看吧,好不好嘛。”
柳蔚將他輕輕踹開:“讓明香惜香帶你去。”
“不要,我要爹。”小傢伙不依不饒。
柳蔚頭疼,手裡的附錄也看不下去了,她將書一擱,將兒子抱起來:“去用膳,用了膳帶你出去逛一圈,中午之前就回來,下午爹要在房裡看典籍,你不準吵。”
“好。”柳小黎眯著眼睛笑得特別燦爛。
節前的京都,的確算是熱鬧,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其中見得最多的,還是各地學子,畢竟秋闈在即,大家可都是卯足了勁。
柳蔚帶著柳小黎逛了一圈,小傢伙看什麼都興奮,在人群裡橫衝直撞的。
明香惜香跟得滿頭大汗,作為親孃的柳蔚卻慢悠悠的抱著一包蜜餞跟在後面散步,她那兒子什麼身手她清楚得很,斷不會吃什麼虧。
沒有兒子嘰嘰喳喳,柳蔚也樂得悠閒,路過藥材鋪時,順勢進去看了看。
“公子要買什麼?”醫童見來了客人,放下手上的活計,迎了過來。
柳蔚沒說話,捻了捻面前放這兒一些千古草,聞了聞:“這千古草倒是新鮮,什麼時候摘的?”
醫童道:“就是前兩日摘的,掌櫃的命咱們將它曬乾留用,可這幾日都出陰日,一直沒見著太陽,便給耽擱了。”
“這麼好的千古草,曬了浪費。”柳蔚將那草丟開,拍拍手:“這些我都要了,包起來吧。”
“好嘞。”醫童應了聲,拿著黃紙開始包。
這時,耳邊一道清亮男音倏地響起:“千古草不用曬乾的,莫非還能生用?”
柳蔚偏頭,便看到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青袍加身的翩翩公子,他的目光,也正落在那滿桌的千古草上。
柳蔚挑眉:“千古草乃是尋常用的藥草,幹有幹用,生有生用。”
“生用為何用?”
“那的看對什麼方子。”
“公子對什麼方子?”
柳蔚覺得這人很莫名其妙,突然跑出來搭訕的,一說還沒完沒了了。
柳蔚有些不耐的扯了扯嘴角:“公子看來也是學醫的,便該知道,醫學有道,素來都有門派之別,師門之別,公子這樣隨意打聽別人家的藥方,是不是唐突了些?”
對方愣了一下,想是也反應過來,倒是有些抱歉:“是在下有欠妥當。”
此時,醫童已將千古草都包好,柳蔚付了銀子,拿著藥材離開。
可那青衣男子,竟然也跟了出來:“公子是哪間藥鋪的?是掛牌的大夫?”
柳蔚不理他。
對方也不在意,就這麼默默的跟著她。
跟了半條街,一副還不打算離開的樣子,弄得柳蔚徹底煩了。
柳蔚轉過身,對著那人,冷笑一聲:“閣下到底想幹什麼?”
男子容貌清雋,溫文爾雅,此刻明知對方不悅,還是彬彬有禮的摸樣:“在下想與公子聊上兩句,公子何必如此拒人千里。”
柳蔚抖著眉毛:“在下不喜與生人閒聊。”
“於文堯。”
“恩?”
“在下姓宇文名堯,這樣,你我總不算生人了。”